蔚蔚下意识抬起头,一迎上他灼灼的光华,和其中打趣的神情,她的心全乱了。
“我---我不行我你自已去!”她转头就走。
走了几步她忽然又回过头,扯住他的西装衣袖。
“我在行销部的小会议室等你,有话跟你说,请你待会儿一定要下来。”匆匆讲完,不敢看他的眼,不及想清楚自已私下找他做什么,她像只鸵鸟一般,钻出重重人海外。
张行恩从头到尾被她晾在旁边,啼笑皆非。
回
头再找寻方才她指的对象,看清楚了,不禁一怔。他认出来,那位是“祁连织造”的董事长,原来他就是蔚蔚的父亲。
祁家由自己也有事业,不知为何没让蔚蔚进山自家公司,反而舍近求远,远道来“实如电通”取经。
印象中,他曾在某些场合,听过某些人说了某些八卦,其中有几则,似乎便是开于“祁家大小姐”的。
脑中有一些模糊的声音闪过
轻浮。滥交。私生活紊乱。嗑葯。
是了,俨然就是这几项。
然而“轻浮、滥交、私生活紊乱、嗑葯”的祁蔚蔚?他想到她羞怯内向的神色,手足无措的模样,一个人躺在视听室里的孤单这些,在在与传言相左啊!看来曾参又杀人了。
他立在人团外一阵子,直到几个过来闲聊的长辈级人物渐渐散去,他才出声轻唤
“祁先生。”
祁连回过身,看清楚来人的刹那,大脑直接赞了一声“好!”
这个“好”字并非指外表。他们这些历惯风浪的老人,早已过了以外貌识人的年岁。张行恩好在这一站一杵,沉稳凝立,有一种难撼的气魄,老友的眼光果然不错。
两人像老剑客对上年轻侠少,不动声色,互相观望半晌。
“小女承蒙张先生的照顾了!”祁连冲著年轻人猛笑。
张行恩被他笑得一头雾水,而且,还笑得挺让人头皮发麻的。
他当然不知道,老人家已开始动脑该如何帮女儿抓到一尾活龙呢?
十六楼的会议室里,一片漆黑。
窗上的遮阳帘已拉高,遥遥和一轮明月相对望。
相传,远古的人类都请同一种语言,过同一种生活。然而,人的心越来越不足,开始有人认为,他们的地位应该与神明一样。
于是,人类开始建构一座通天的巨塔,叫“巴别塔”希望能直达天庭,与上帝平起平坐。
上帝翻了。它摧毁了高塔。
为了严惩人类的妄为,她把人类分散在各个地区,让他们拥有不同的语言,从此开始,人类之间出现了隔阂,再不是一个族群。
蔚蔚望着远方的霓虹**。
她就像那群筑通天塔的人类,如果愿甘于平凡,也就罢了,再不然,有本事筑成那座通天巨塔也可以。错就错在,塔盖不高,却也垮不了,徒然困守在摇摇欲坠的高楼里。因此,她的心情也永远在满足与不满之间,高低起伏。
找张行恩来,要说什么呢?
跟他说说,她的心情吧!全盘说出来之后,她就要离开“实如电通”虽然这么做很不道德,把自己的心情垃圾丢到他身上,就一走了之。可是,每日看着心仪的男子,苦苦钦慕,却得不到,这不是更残忍吗?
“你似乎很喜欢黑暗。]
属于他的气息,突然融进她的世界里。
蔚蔚本来半倚著矮柜,连忙站直身。
哐当一响,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一股蜜甜的酒香熏染了空气。是她的香槟杯!蔚蔚连忙想蹲下去收抢。
“别动!”张行恩制止她。“我先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