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新倒上的水随手放在桌上,李寒峤抿了一口,润了润干涩的喉咙,才说:“这样……方便。”
“啊,方便吗……”叶暇左右看看,拿着标准答案,也稀里糊涂地推出了点过程。
背对着窗户比较暗,也确实好睡哈。
于是叶暇又乐了,大大方方拉开椅子坐下,感受着被柔软托着的舒适,格外真诚道。
“谢谢木头!你想的真周到。”他说,“你是世界上最最细心的霸道总裁!”
叶暇嘴甜又敢说,一夸起人就是连招,常年被应酬包围的李寒峤哪习惯得了这种架势,心里意动,唇角紧紧绷着才没扬得太过分。
“你喜欢就好。”他说。
“超喜欢!”叶暇一边笑,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出来。
刚刚在外面笑出来的清醒,被室内温暖的空气侵蚀,肚子饱饱,椅子软软,这时候不睡,天理难容!
困意如同潮水上涌,催眠速度堪比高中数学课,叶暇用力伸了最后一个懒腰,极致的舒展后,只觉得从胳膊到腿都软趴趴起来。
紧接着,他变魔术一样,从装数位板的包里,变出一只蓬松柔软的抱枕,往桌子正中一搁。
趴下去之前,他看了眼李寒峤。
总裁先生正把面前的一摞文件推开,像他一样也清空了桌面。
果然,他的睡觉搭子熟练得可怕!
昏迷之前,叶暇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什么,意识消失之前,他隐约听到李寒峤一声低哑的“嗯”。
……
叶暇睡着了。
在他面前,和他指尖的距离只有五十厘米的地方,毫无防备地睡着了。
青年的脸颊深深陷进柔软的靠枕里,露出的另外半张脸,颊边还带着未散尽的红。
……想咬上去。
半晌之前,青年睡着前黏黏糊糊的嗓音犹在耳畔。
——“我睡了……你自便。”
叶暇是这么说的。
李寒峤指尖动了动。
看着叶暇毫不设防的睡颜,李寒峤伸出的手停在半空,迟疑着陷入思考。
他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无非是一些“自便”的事。成年人的梦境和幻想缺乏底线,他伸出的手就是佐证。
可就在那一瞬间,仿佛在思维深处,有一道无形的枷锁,把他的手用力栓在空中,无法寸近。
维持着提线木偶的姿势,李寒峤沉思许久,终于意识到,那道锁链的名字大概叫做道德枷锁。
道德是优秀男人必须有的守宫砂,是他与外面乌烟瘴气男配们最大的区别——虽然在他对未来的了解里,他就是因为太有道德了,才会死也没啵到老婆的嘴。
……可是这辈子他已经啵到了。
悬在半空的手缓缓收回,李寒峤缓缓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