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姚童的爸爸也在市医院,要不?去调查一下姚童是怎么患上狂犬病?”我擡头问秦俊和邓成。
“假期无聊,去找点事情做也是可以的。”邓成说,“我老爹在疾控中心上班,什么都不给我说,就叫我待在家里。我倒想自己去调查调查。”
“朱立,那你不先去看看你妈妈吗?还是先去调查?”秦俊说。
“先去我妈那吧,我去那待不了多久,节约时间。”我说。
“那出发,前往市医院!!!”邓成似乎还有些高兴。
我们到达医院时,都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在医院里面人来人往,由于新型狂犬病毒的传播,我们又重新戴上了刚刚摘掉半年的口罩,电梯口也是又开始间隔一米开始排队。
好不容易排到电梯里,我们仨在闲聊的时候,听见一同乘坐电梯的几个大妈聊得更加起劲。
“以后街上的小混混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其中一个大妈率先开启了话题。
“可不是嘛!听说住院楼二楼有个人,就是惹到街上那种小混混,结果给小混混打到后脑勺了,到现在都在医院躺着呢,都十多天了。”
“以后叫家里面的人,遇到这种小混混,离远点。”
“现在怕什么了,上个月的扫黑除恶不是才把公安局的副局给揪出来嘛!还被判了死刑!”
“我说这些人就是该的!人民警察为人民,他们拿来谋权。该死!”
“是的呀。当官的就得为民做主,不然拿着国家的钱干嘛。不为老百姓办事的官,我就觉得应该拉去枪毙了!”
“叮叮!16层到了。”电梯的语音播报了。
猛的一下我才反应过来,我们仨该下电梯了。
到了16层,我看了看科室,咬伤科,但是走近一看,才发现16楼的咬伤科的牌子,是临时用纸贴上去的。
也就是说,17楼才是原来的咬伤科,16楼这层是临时增加的科室。
拥挤的走廊,不断地有人发出呻吟,医院本来应该挺大的,平时咬伤科的病人多为动物咬伤,患者很少。
可今天是让我吃惊的是,在场的所有患者,无一不是人的咬痕。
也就是说,因为非洲狂犬病毒的蔓延,市医院临时增设了咬伤科,走廊上都摆满了病房,全都是因为狂犬病患者而住进医院的人。
“朱立邓成,这层的人,应该全是狂犬病的受害者。”秦俊说,“冉颖可能也在,我们去找找看吧。”
“那你们去找冉颖,我自己去我妈那,一会我来找你们。”我低着头说。
“你不需要我们给你壮胆,那我们就不陪你去了,一会处理完打电话给我。”邓成向秦俊使了使眼神,“那我们先去了姚童爸那里看看,听我爸说他在89号病房。”
我擡头看着邓成和秦俊的背影,我想这可能就是一辈子的朋友,他们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怎么做才能尊重你的感受。
我慢步走到了我妈的床位,外公外婆爷爷奶奶都在呢,“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来了。她这不怎么严重吧?”我看着他们笑了笑。
但是,他们却没有回应我,依旧阴着个脸。
等我走进我妈的病房,近距离地看到我妈,才知道爸为什么这么焦急。
妈妈全身上下基本上没有一块区域是完整的,身上的肉仿佛是被绞肉机绞过一般。
皮肤下渗出血水,血水浸透了几层的止血绷带,病房上不断地有脓血沿着病房支架流到地面,地面早已被血水浸泡。
病房边上挂了个尿袋,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爸爸看着我,我从他的眼神中透露着悔恨、无奈还有愤怒。
“爸,怎么回事??”我指着爸爸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小立,坐下,好好说,好好说。”我看着外婆眼睛,只见他眼眶里的泪水已经干了,见到我穷追不舍地问着我爸,外婆的泪水又止不住地流淌在干裂的脸上。
“到底怎么回事!?爸!”我对着我爸大叫。
我爸越哭越伤心,嘴里还不断嘀咕着:“我的错我的错。”
“到底发生了什么,爷爷奶奶,到底发生了什么呀!”我大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