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接下来,这个刚刚还在干她的男人就离开了,衣冠整齐,微笑礼貌,眼睛有如两泓深潭。
看着他的背影,叶玫开始哭。这次她没有求他留下,只是开始用一切她能想到的方法让自己死掉。
抓起床边的刀子割开自己喉咙或者刺入自己胸膛。
用枕边的丝袜勒住自己的脖子。
用枕头封住自己的呼吸。
撞破玻璃冲出窗口飞下去。
……
可是她发现,无论怎样,她都还是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澹台离开的样子。
她流泪,她哭泣,但是她不说话,也没再挽留,游戏规则本来就是天亮说分手。
所以她只是一直哭,直到哭着醒过来。
当然,她不喜欢这个梦,但是比起这个梦,她更不愿意醒过来。
果然,醒来之后,她就继续哭了。
因为睁开眼睛,马上就自己身边没有别人,昨夜一切如梦。
找男人陪自己上床很容易,可是找男人陪自己睡觉就很难,女人都是如此,叶玫这样的漂亮女人更是这样。
既然困难的事情做不到,便做很多很多次容易做的。
这种天亮说分手的成人游戏,人们一般叫它一夜情。
一夜情,不管一夜几炮,都是一夜之内。
从前做这种游戏时,叶玫总是喜欢和男人去酒店开房,因为那样完事之后自己可以先走,回家睡觉——大学即将毕业和男朋友分手时的最后一夜,她也是这样,在一次激烈的性爱之后爬下前男朋友的床,在他的五个偷偷打手枪的室友的眼皮底下穿好衣服,然后从他宿舍离开,帮他们关好门。
走入社会之后,记不清又有多少次,已成习惯。
只有这次不同,澹台兵,这是第一个在她家里和她做爱的男人。
但其实这次也一样,游戏规则还在。
叶玫其实猜得到结局,但始终不想面对,到了不能不面对的时候,只有心痛。
——是啊,这才是这个游戏的真谛。
——每个销魂的夜,男人和女人相互慰藉,相互麻醉,同时相互漠视,然后相互深深伤害,再在伤口撒上一把盐。
循环往复。
投入,甘之如饴,而且乐此不疲,彼此消磨,把生命之烛的光芒和活力一点点耗尽。
——只是享受,没有珍惜。
——激情过后,就忘了。
好久,叶玫觉得自己的眼泪已经干了,于是才去看窗外那早已大亮的天。
雨似乎停了,却依然阴霾。
叶玫忽然觉得很冷,于是把枕头死死地抱在怀里,蜷起腿,抱着膝坐在床上,仿佛一只受伤的小猫——鼻子贴着柔软的枕头闻,上面隐隐约约有昨天那男人的味道。
那是一种莫名的、带一丝血腥气的味道,在他身上也在他嘴里。
叶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但是喜欢就喜欢了。
于是她拼命地闻,然后怀念,然后哭泣。
平躺下去,一只手顺着自己的精致身体曲线滑下去,摸到那个花蕾盛开的洞口,然后让自己飞。
另一只手,却把枕头死死地闷在口鼻之间,让自己在他的味道里窒息。
手指在下身粗暴地刺激,毫不怜惜。
她知道自己不会这样死去,但起码这样能让她好受一点点。
“唔……唔……唔……”
叶玫随着自己的动作颤抖,发出沉闷的呻吟,泛起红潮的躯体扭动,如同一条蜕皮中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