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缺人爱?他们爱的是这个身体这张脸吧?还不是……还不是想和我上床……要是刚才我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或者四分五裂,把脑袋摔成碎西瓜,还有谁会来我身边哭呢?谁会来珍惜我,惋惜我?那些人,谁真的爱我呢?”
叶玫喃喃说着,越来越多的眼泪流出来,热热的,打湿了澹台的胸口,然后晕成一大片。
男人深潭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凉,但片刻便隐去,只是松开了环抱叶玫的手臂,把那张埋在他胸口的脸捧起来,抹去她腮边的泪。
这个长头发红裙子的女人没有停止哭泣,她的厚嘴唇在颤抖,那颜色血腥而野性,带一丝伤感,宛如暴雨过后的野玫瑰。
然后,那野玫瑰就一下子贴上来了。
两个人的唇舌接触,火热,缠绵。
叶玫能尝到自己的泪,又咸又苦,却还似乎有点淡淡的血腥,似乎是什么地方被碰破了。但是叶玫顾不上,只是吻。
没有试探的舌尖触碰,只是放肆地进攻。
叶玫觉得自己的舌头仿佛一根绕树的藤,死死地缠住澹台的舌头,仿佛要把它活活绞杀,也顺便让自己连根拔起。
边吻,边吮,吻到几乎窒息,身体随着颤抖,灵魂随着飞翔。
不知吻了多久,才松口。
叶玫知道自己的嘴边和下巴上已经都是口水了,但是她连擦都没去擦,只是喘,带着笑,回味无穷却也有一点点意难平。
澹台的手始终在帮她擦泪,或者轻拍她的裸露的背脊。
肌肤接触的感觉让叶玫觉得很温暖也很舒服,但她其实蛮想这个男人刚才能更多的摸摸她,比如把手放在她奶子上用力揉,或者托住她的屁股使劲捏,或者……
“澹台……我好累……送我回家……好吗?”
好半天,叶玫才说了这几个字,可能是酒意一下子又涌上来,她眯了眯眼睛,把头靠在澹台臂弯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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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渴……”
半睡半醒之间,叶玫觉得头疼,嘴很干而且发苦,就开始嘶哑地要水喝,手也自然而然地向身边的床头柜的位置摸过去。
她摸到了自己常用的那个红色的马克杯,于是撑起身体,不管不顾地一股脑灌下去。
那水不冷不热,有淡淡的柠檬味道和一点点蜂蜜的甜味,润了喉咙也醒了头脑,也让叶玫终于能有力气睁开眼睛。
灯光昏黄,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高个子男人沉默,眼睛深如潭水,是澹台。
她四顾,布置熟悉。
——白色的四柱床,床头不远处的墙上挂了个独角兽的石膏头像,独角上面挑了一个印第安的捕梦网。
——床侧不远处是那台有着三脚支架的老式电影放映机样子的投影仪,下面是那个米色的懒人沙发。
——白色,床品和枕头都很舒服,软硬适中,有自己熟悉的味道。
当然,这是叶玫自己家。她愣了愣,放下被子伸手到被窝里摸。
触手光滑,这个熟悉的身体曲线,她不知道摸过多少次。
乳房很放松,一点点束缚都没有,只被那床白色的薄被覆盖。
那一霎那,叶玫忽然觉得脸有些发烧,抬眼,不无尴尬地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你帮我脱的?看到了?”叶玫拉了拉遮在胸前的被子,又扯了个枕头垫在身后,边问,边偷偷向下继续摸。
“嗯,看到了,对不起。”澹台点头,神情却平平淡淡的,“进屋时看到你想脱,就帮你脱了,穿那条裙子睡觉不舒服,湿了,也脏了。不知道你的睡衣在哪,也没去翻你的柜子,不礼貌。”
“看光我就礼貌了是吗?”叶玫的手已经摸到自己的内裤,这让她觉得很安心,但还是装作恶狠狠地怼了他一句。
“对不起。”他再道歉,“没办法闭着眼睛帮你脱衣服盖被子。”
“那,好不好看?”她问,看着澹台的脸发红红。
“你睡衣在哪我去给你拿。”答非所问,“你酒醒了,我走了。”
“先不用了,一会我冲个澡。”叶玫也没再为难他,只是倦倦地苦笑,看着面前男人深邃的眼睛,“喝断片了,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不过我知道是你送我。”
“嗯,我开你的车送你回来的。你醉得很厉害,还好你迷迷糊糊地能说出自己家的地址,否则就只能送你去酒店了。”澹台的脸不再红,声音冷静平和,但带一点点责备,“女孩子,别喝这么多酒,很危险的。”
“切,也不是谁后来又叫了红酒,难不成是我自己……不过也无所谓,最多是遇到坏人,像之前那几个女孩子一样被人先奸后杀弃尸荒野,”叶玫感觉自己的精神恢复了些,朝着面前的男人任性地挑了挑眉毛——她喜欢看他皱着眉头责备自己的样子,“那也不错,我在网上看过她们的照片,胸口肚子上好几倒刀,死得蛮好看的。不知道如果他杀我的话,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换条白裙子,更上镜,红裙子和血顺色了,还会显得脏兮兮的,是不啦?”
她说着,笑起来,看着眼前那男人越皱越紧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