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这只白玉镯子,令沈怜枝即刻泣不成声——那成色极好,如此通透无暇,怜枝也曾见过这样一只镯子,同样是陆景策赠予他的。
那时候,陆景策还不是手可通天的摄政王,而是陆世子,他对沈怜枝说,这是当初华阳公主成亲时,太后亲手套在她的手腕上的,若往后陆景策想娶谁为世子妃,便将镯子赠予那个人。
他将镯子给了沈怜枝。
他是真的、真的想与怜枝,相伴一生。
可那镯子后来去了哪儿呢?碎在了他在前往草原的路上,或许这时候已有预兆,他和陆景策,终究是要分开。
陆景策说,他想再与怜枝走一遍来时路。
他在也克制不住了,几乎是号啕大哭出来,陆景策拍着他的背,“先前的镯子,丢了…就丢了罢……这只与那一只用的是同一块玉料,哥哥为你戴上看看好吗?“
沈怜枝抽噎着点头,陆景策便捏着他的手腕想为他套上,可是……套不上了。
镯子卡在了怜枝手上,而后再也推不进去。
两年过去,怜枝的手也变宽了,陆景策按着原先的手寸为怜枝打磨的镯子,可对于现在的沈怜枝来说,却不再合适了。
“戴不进了啊。”陆景策喃喃,沈怜枝抬头看他一眼,忽然拨开他的手,抓着那只镯子,用力地往自己手上套,“啊——”
怜枝痛得大叫,手都被磨红了,却再也戴不进去,陆景策止住他的动作,他沉默片刻,而后开口,“算了。”
“算了。”很轻又好像很沉重的一声。
“景策哥哥……”怜枝颤抖着叫他,陆景策没说什么,只叹口气,“戴不进了。”
“哥哥,或许……再让匠人改一改罢。”怜枝道。
陆景策笑了,他摇了摇头,“不必了。”
“什么也不必了。”
他骤然起身,而后抓着那镯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掷——四分五裂。
“这镯子只有你戴,如果你戴不进,那就索性不要了。“
“怜枝。”陆景策说,“我不在逼你了。”
他俯下身,在沈怜枝头顶吻了吻,那是个不带情色意味的吻,只是一个兄长,对待他最疼惜的弟弟的吻,“我放手。”
“西湖边上曾安置了处宅子,里头的金银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你去那儿,自然会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