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秀女还未正式封妃,可是出身尊贵,才貌双全,名动京城,连皇帝也听过她的名声,对她青眼有加。
那日怜枝恰巧要去藏书阁寻本《诗经》来看,兴冲冲地跑过去,寻到了后便打算打道回府,只是没走两步,忽听得不远处的拐角处传来了几声猫儿似的轻哼声。
藏书阁里怎么会有猫?
怜枝颇觉奇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耳,摇了摇头本打算抬脚离开,只是没走两步,那压抑的嘤咛声又哼哼着响起来。
彼时怜枝仍旧未往那样的事上联想,还当是藏书阁里真跑进了只猫。
怜枝爱猫,怕清扫藏书阁的太监见着这只猫会将它直接打死,遂打算去看一看,亲自将它带出来。
猫都机灵,怜枝生怕将它吓走了,一路蹑手蹑脚地找过去,终于循声寻到了那角落。怜枝松了口气,正打算拐进去将猫抱起,却在抬眼那一刻愣在原地——
藕粉色襦裙与绣着四爪金蟒的太子蟒袍堆放在一起,太子与那秀女紧紧抱在一起,秀女两只手臂攀在太子肩膀上,二人皆闭着眼睛,喘息微微。
有如晴天霹雳!沈怜枝双目圆瞪着无法从这胆大包天的二人身上移开,他被骇得脚下仿佛生了根,两叫恍若千钧重,半点移不得。
怜枝抓着书脊的那手不住颤动,纸页你对,沙沙细响,这点微弱的动静使沉溺在云雨之中的秀女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倏然见到面色惨白的四殿下站在那儿。
“啊啊啊!!”秀女吓得尖声大叫,沉醉的太子也被她这一声喊得险些再也雄风不振,他睁开眼,亦见着怜枝,当下脸色剧变。
早在秀女睁开眼的那一刻,怜枝便扔了书往外跑,他已跑得够快,奈何太子实在无耻——他竟连衣裳也顾不得穿,穿着一条亵裤便来追怜枝。
怜枝像个鸡仔似的被他抓着头发拎了回去,而后被扔到已迅速穿好衣裳的秀女身边,太子狠狠瞪他一眼,而后也穿上了衣裳。
沈怜枝与他身边的秀女都在瑟瑟发抖,太子紧紧盯着沈怜枝,恶狠道:“你看到了什么?!”
这还用说,自然是,自然是他们……怜枝对上他的眼睛,吞了口口水,“大……大皇兄,虽,虽说夏姑娘还未正式封妃,可她,她极有可能成为我们的庶母,你怎么能……”
“孤才不管这么多!”太子猛然瞪他,又猖狂道,“孤已贵为太子,是大周储君,父皇所有的一切,不迟早是孤的么?!”
简直大逆不道!怜枝愣住了,太子又朝那秀女使了个眼神,秀女便略过他们离开了。
等她与太子错身而过时,太子又抓着她的手臂道:“走另一条路,省得撞上被你喊来的那些太监,落人口舌。”
怜枝惊诧无比,越听越是心惊肉跳,他们竟然还有一条“暗路”?难怪看起来也不是第一回了,却没闹出半点风声。
秀女走后,太子才重新看向怜枝,怜枝还小,太子高怜枝半头,从气势上,怜枝便矮了半截。
但这种事,实在有悖人伦,“大…大皇兄,这是不对的,父皇,父皇他待你那么好……”
怜枝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明白,他想,如果他是太子,在感受到父皇那样的殷殷关切后,他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做好一个国家的储君,为父皇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