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枝冷冷地看他,看向斯钦巴日,这个人能在此刻面不改色地说他是“不阴不阳的双儿”,可就在不久之前,他说他是苏布达,说他像珍珠一样美丽。
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又是假的。
“我会杀了他。“斯钦巴日道,“不过在此之前,我会将他绑在床前,让他亲眼看着我是怎么干你的。”
怜枝低声笑,笑得不能自已,而后仰头朝着斯钦巴日啐了一口。
“你知道吗?”他温声道,“其实你根本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早就跟陆景策私定终身了——”
“我什么都给他了,身子,爱……而你只配捡他剩下的。”
“每回与你交合,我都要强迫自己想着他,只有这样,我才能让自己……”
“不至于恶心到吐出来。”
血色
沈怜枝要为自己所说的话付出代价。
斯钦巴日时常在二人行鱼水之欢时给予沈怜枝疼痛——譬如精致锁骨上的咬痕,腰间的掐痕,以及沈怜枝雪白胸膛上一个比一个更深的吻痕。
对此怜枝已经习惯,他往往在斯钦巴日啃咬他时无奈地抱住这个少年的后脖颈,而后温柔地亲吻着斯钦巴日的头顶心,无声地安抚着他年少气盛的夫君。
“轻点,别咬。”怜枝笑他,“属狗的么?”
斯钦巴日又不大高兴地咬住他的肩头,只是之后的动作却轻了不少——于是那些细微的痛使得这交颈厮磨变得越发暧昧,怜枝便只能沉醉于灵肉结合的快意之中……
其实除却初次,与斯钦巴日做那档子事都是快活的,只是新婚之夜叫怜枝吃了苦头,故此他对于这事总是有些怕在——
只是再怕,也比不得这回。
沈怜枝这才明白,从前斯钦巴日待他却是称得上“温柔”了,而合卺那日的疼痛,之于今日也不过是九牛一毛,斯钦巴日力气大得似乎是想将他的下颌骨捏碎。
怜枝痛得浑身冒冷汗,斯钦巴日像一头暴虐的凶兽,眼中只余嗜血的欲望,他对沈怜枝所有仅剩的怜惜都被那三两句话消磨光了,那只铁钳般的手掐着怜枝的脖颈,怜枝被扼住呼吸,面庞微微泛紫。
“……咳…”沈怜枝毫不畏惧地抬起头来,在他心中,对斯钦巴日的恨意远远高过了恐惧。
他等待着斯钦巴日用匕首一般锋利的言语刺痛他的心,等待着他一声接一声的怒骂,但是斯钦巴日——他没有。
斯钦巴日的脸色极为难看,甚至于有些面目狰狞,那张英俊桀骜的脸颊苍白到了极点,微微凸出的眼球布满了鲜红的密麻的血丝。
怜枝臆想之中的恶语并未袭来,那是因为斯钦巴日说不出话了——当一个人仇恨到极致、愤怒到极致时,喉咙便好似被石头堵住,再也发不出声音来。
他的嘴唇嗫嚅着,继而忽然抬手去暴力地撕扯怜枝身上的衣物,那轻薄的柔纱在斯钦巴日手上有如脆弱的纸,一扯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