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钦巴日鼻端酸闷的叫他喘不上气,他声线略有颤抖,“我错了、我错了,怜枝,我错了。”
“别那么叫我!!”怜枝骤然发难,他抬手猛得一推斯钦巴日,沈怜枝脸色极为难看,“别叫我的名字,真恶心。”
“斯钦巴日,真恶心。”
他深深地看向面前的斯钦巴日,忽然抬手降系在脖颈上的狼牙项链给扯了下来,怜枝毫不留情地扔在斯钦巴日面前,他朝他一笑,笑容秀丽清美。
“你送的东西,我一样都不喜欢。”怜枝说,“尤其讨厌这个。”
“现在,还你。”
他明明知道斯钦巴日这狼牙链寓意着什么,他还要说这样的话去戳斯钦巴日的心,可斯钦巴日能做什么?
他只能讪讪地将狼牙链捡回来,又哀愁地看怜枝一眼,那是无声的祈求,只可惜怜枝并不领情。
“你杀了我吧。”怜枝又一次说了这句话。
“……”斯钦巴日屏住呼吸,肉眼可见的肩膀缓慢地垮了下来,好像骤然泄了气,“别再说傻话了。”
“你不想见我……我,我走就是了。”
“阏氏。”斯钦巴日临走前又叫他。
怜枝等着他接下去的话,可斯钦巴日只是深沉地、怅然地看了他一眼,便离开了。
那一眼好像蕴含着千言万语,又好像只蕴含了一句话。
至于那句话究竟是什么,在斯钦巴日说出口之前,沈怜枝永远不会知道。
引诱
斯钦巴日的确没有诓骗沈怜枝。
几日以来,怜枝都不曾在单于庭中见过斯钦巴日的身影,他行踪不定,让人捉摸不透,整个草原上都无人知道他的去向——就是他的心腹旭日干也一样。
旭日干……怜枝缓慢地掀起眼皮,恹恹地朝紧闭着的王帐帐帘处看了一眼。
那里空无一人,但是沈怜枝知道,在一帘之外,旭日干,这个像冷石一般岿然不动的男人将站在那里,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外。
他是一条忠诚的犬,全心全意为斯钦巴日做事,任他差遣。
这个斯钦巴日的铁血部下,战场上仅次于斯钦巴日的、杀人不眨眼的武士,斯钦巴日竟也能如此杀鸡用牛刀地命他过来做看门狗的差事,更可笑的是旭日干竟也毫无怨言,真是一条好狗。
思忖至此,怜枝陡然想起许多日前旭日干叫住他,问他在诺敏公主生辰宴那日奏的曲子叫什么。
……怜枝骤然睁大眼,脑海中蓦得灵光一闪,而后他的双眼逐渐迸发出精光,只因他回想起那一日旭日干望向他的眼神——那眼神中的渴望与斯钦巴日的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