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去,方晴又要跪下,苏宜丹摆摆手有些头痛:“你让我救你?这是什么说法?”
方晴道:“不瞒苏小姐,我听说了前两日楚厘当街欺负你的事,如果说还有谁和我一样希望他伏法,我想只有苏小姐。”
这话倒不假,只要楚厘还在外面自由走动,苏宜丹就连出门都提心吊胆的。
她叹口气:“可我爹只是六品寺丞,他是侯门之子,我也拿他没办法。”
“我明白苏小姐的顾虑。”方晴上前一步,语气坚定,“只要苏小姐能为我指一条明路,我便是舍了这条命也要拉他下地狱!”
苏宜丹反问:“你有法子?”
方晴道:“苏小姐有所不知,我本是京郊普通人家的女儿,谁料那日楚厘路过,不顾王法、想强行将我带回侯府,我爹娘奋力抵抗,他就让家丁出手,打死了我爹娘!”
她又拉起袖口,露出手臂上一条深色的狰狞鞭痕,恨道:“回侯府后我誓死不从,他便打我,幸好我力气大,才找到机会打晕他逃出来。”
苏宜丹看到那伤痕,只觉触目惊心,身上仿佛都跟着痛起来。
想到当时楚厘脸上的淤伤,便觉得还是下手轻了!真是畜生!
她原以为楚厘当街仗势欺人已经令人发指,没想到竟还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这是何等伤天害理的事!
方晴说完,便目光坚定地望着她,看来已有了主意。
苏宜丹也反应过来。
是了,调戏她的事报官可能不顶用,但手上沾着人命可没法不痛不痒地揭过去。
难怪那天楚家寻人的阵仗那么大,急匆匆的,甚至一路从明顺大街追到了城河街。
毕竟只要这个事情闹大,就算宣平侯出面都不可能完全压住。
不过前提是怎么才能一下子把事情闹大,大概这也是方晴为什么来找她帮忙。
想到这儿,苏宜丹心里渐渐有了想法。
楚厘一直骚扰她,她也觉得很烦的,总不能真的躲藏一辈子。
如果能让他背上杀人的罪名,那他就再也没法抬头了。
但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很广,且楚家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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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弄巧成拙恐怕还会连累家里。
她一个人做不了主,想等晚些爹娘回来一起商量商量。
方晴倒是个沉得住气的,见她迟疑也没催促,只安静地站在一旁。
苏宜丹拿了两颗碎银给小少年,叮嘱道:“二狗,麻烦你去医馆买瓶伤药回来,就说我切菜伤了手。”
二狗杵着拐杖倒也灵活,很快从后门离开。
苏宜丹道:“你的法子是可行的,但还是等我爹娘回来再说,你先在我家待着吧,这里安全。”
方晴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苏宜丹找了套自己不常穿的衣裳出来,想让她去换洗一下:“若是有伤不方便,等我的丫鬟回来帮你也行。”
方晴摇摇头,又冲她一点头,这回应该是感激的意思,便拿着衣裳拐进耳房。
苏宜丹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总有点奇怪。
普通人家的女儿……能把楚厘打成那样之后全身而退?
那可是有几百名府卫的宣平侯府,又不是她家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