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玦精通符文,对类仙器上镌刻的符文感兴趣也正常,偏偏沈玦和他姐姐性格截然不同,很是胆小,闻言手一抖,下意识将碎片捏进掌心,回说:“没,只是觉得这上头的符文运用很巧妙。”
沈钰淡淡地扫了自家弟弟一眼。
相比之下青年对沈玦就要关心得多:“你若是感兴趣,可以到拥川殿找顾落,与她交流符文。只一点,不许学她做出此等自伤之举。”
沈钰嘲讽道:“他的胆比兔子还小,怎么敢啊。”
青年:“沈钰。”
沈钰:“不说了就是。”
……
深夜,庆贺帝君生辰的寿宴散去,“青驰帝君”回到寝殿,殿内空荡荡,只有两具傀儡在等他。
面具和过于繁重的华服外衣褪去,露出的面容赫然是本该在思过殿的乌怀煦。
他这一天被催动纵心蛊的次数比平时要多得多,导致他总会晃一下神,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乌怀煦还是青驰。
但好在,他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乌怀煦脑海中浮现顾落转身时看他的那一眼,那不是看青驰帝君的眼神,那是她看他——看乌怀煦的眼神。
傀儡为乌怀煦的四肢和脖颈扣上拘风束月环,最后脖颈上的环扣住的一瞬间,四周环境变化,他已身处清冷寂寥的思过殿。
回到熟悉的环境,乌怀煦没有在正殿停留,而是去了西殿。
每次假扮完青驰,他总要去西殿,随便看点什么,分散自己的心神,好从被肆意操纵的感觉中脱离出来。
这次和往年不同,他看不进书里的内容,而是不断想起顾落在麟宣殿看他的眼神,那眼神,远比早就熟透的书籍内容更能抚慰他的情绪。
乌怀煦又是一阵恍惚,才想起魂蝶还在他袖子里。
顾落谨慎,即便感应到魂蝶回了思过殿,只要乌怀煦不把魂蝶拿出来,她便不会主动让魂蝶往外跑。
乌怀煦拿出袖子里的魂蝶,魂蝶翅膀翕动,没有凝出字迹。
乌怀煦只好先开口:“你当初杀我,用的就是类仙器?”
魂蝶这才凝出字来:“是。”
乌怀煦心道难怪,他就说顾落哪来这么多仙器,还能以金丹修为驱使,原来都是类仙器。
乌怀煦:“这不是你炼制的第一把类仙器,可我并未听说灵霄宗出现过和今日一样的天地异象。”
“所以,你今日确实炼制出了仙器,是吗?”
魂蝶:“嗯。”
乌怀煦:“你没必要撒谎,青驰虽对乌氏不仁,可他身处帝君之位,不会愿意看到类仙器的铸器之法传扬开。万一他要杀你怎么办,太冒险了。”
顾落:“他要真想杀我,我再说实话就是了。”
“一个能越级铸造仙器的元婴,这份价值应当能抵消我用神魂炼器,还胆敢欺瞒帝君的过错。”
乌怀煦蹙眉,语气很不赞同:“又赌。”
拥川殿内,顾落早已经熟悉了新环境,并往殿内各处都布置了防窥视防窃听的器具和符箓阵法,忙活完又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曲起一条腿坐在窗沿上,看着外头的圆月:“这不是赌赢了嘛,我可不想把我的第一件仙器献给他做寿礼,到时候要逃了,还得另外想办法把剑拿回来。”
话说到这,两人都停顿了一下。
顾落问:“每年都是这样吗?”
乌怀煦:“嗯。”
顾落问得含糊,乌怀煦回答得也很简单,故而没有触发青驰帝君的禁制。
魂蝶没动,顾落自言自语了一句:“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