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的位置有些远,收音功能受限,录不清具体的对话内容,像素倒是不错,能明晰地瞧见肢体发生碰触的全过程。
冷却的水顺着发梢滴落,手机沾了些许热气浮出层雾来,屏幕跳动的字符就着头顶的光全部倒映眼底,裴序然单手编辑完消息,顺手放到了奢石台面。
稍显清脆的一声响。
很快就进来了一条回复。
[宋淮生:收到。]
回到卧室,纪渺早已卷着被翻了个身,床头给她留的小灯乖乖亮着,药草的味道被空气推匀,混着雪松香细细密密地飘进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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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这点瘀伤前前后后折腾了近一周才完全恢复,后坐力抵不住的话那就是纯粹挨轰,刚开始压根不是最疼的,第二天醒来那感觉才叫酸爽。
好在裴序然给她按过,隔两天还给她揉揉捏捏,否则疼度要飙升到何种地步都很难说。
不过射击确实是释放压力的好办法,纪渺问柳停鸢有没有兴趣,但柳停鸢已经在某个深夜时分灵光忽现找到状态,决定憋着这口气敲定方案后再歇个大的。
凌晨淅淅沥沥下了场雨,早起天晴,又是盛日烈阳,地面挨了烘烤,除了颜色稍深的柏油马路,街边地砖早已瞧不出有雨水停留过的痕迹。
场馆外铺了段地毯,两侧海报的涂鸦设计和门票上的图案风格一致,纪渺收起侍者递上的纪念票根,回以微笑。
冷风吹散了附着在肩头的热意。
孩子们笔下自有辽阔世界,线条活泼,色彩鲜艳,是成为大人后再少有的限定构图。
纪渺走得很慢,在每幅画前都停留了很久,认真去读画框下方的那行稚嫩小字。
不远处,戴着胸牌的工作人员快步走到了林从礼身边。
林从礼正在和人攀谈,气氛愉悦插不进话,他静等了几秒,才终于找到机会凑上前。
“那边好像是纪小姐,”为避免表意有误,他压低声音,特地加了个补充语:“裴总的夫人。”
林从礼稍感意外地挑了下眉,视线顺着助理示意的方向投过去,目光准确定格。
身姿绰约,袅娜娉婷。
前面这些年,纪渺的存在感真的很弱。纪盼山病倒,她的名字短暂响了下,就跟烟花炸开那几秒似的,看个乐子就完了,谁有功夫因此去琢磨她本人啊?
反正林从礼没那个闲心。
可这还不算完呢,忽然又不知从哪儿卷了阵风声,说她和裴家那位缠在一起不清不楚的,像是有点事儿在里头,还叫人拍着了同框照,讲得那叫有理有据。
这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裴序然身边从未有过任何女人。
正感慨她手段非同一般,好家伙,请柬直接发到手里要结婚了,速度堪比坐火箭,传言落得比钢板还实。
他们这才唤醒记忆,总算想起有这么号重要人物了。
旁边落下一道阴影,纪渺敛眸直起身,眉眼轻弯,笑意温柔。
“林先生。”
林从礼颔首笑笑,环臂转向墙面,像是赏画去了,口吻不无随意,“纪小姐也得闲过来了。”
钟女士心慈,生前热衷于慈善事业,每年都会定期举办画展,展出自己和山区孩子们的画作,同时进行义拍,最后把所得钱款全部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