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打包票,那群信了媒体说辞就掉以轻心的人夜里绝对要做噩梦,连着好几宿惊醒,然后痛骂媒体发癔症神智不清。
在商场吃得开的,能真数出来几个手腕不狠绝的?
真信了他好脾气才是神智不清。
朋友间玩笑归玩笑话,裴序然都否决了的事儿,秦峥自然也犯不上趟这个浑水。
纪渺有胆量去拦裴序然,多少也是神智没在线,头脑发热了点。
求人哪里是这么轻易就能成的?她把这件事想得太简单太轻率了,总要吃一吃苦头,挫一挫性子。
秦峥当时就在智拓的发布会现场,也亲眼目睹了那出闹剧。纪渺拧完对方胳膊后反应很淡,她根本不在乎对方姓甚名谁,不在乎对方是否拥有像捏死蚂蚁那样捏死她的权力。
纪渺的底线是高的,她其实根本就求不了人,也绝对接受不了生意场上丧失自尊的求法。
骨头是硬的,那就做不出多软的姿态来。
可她偏偏长了三分姿色,话说得难听点,她落魄求人,无异于闯入围猎场中心的可口猎物。怎么求,要不要求,很可能都由不得她自己来选。
但事实证明,纯粹是秦峥自己想得太多。
深灰色的金属分出明暗两面,灯光过渡的界线模模糊糊,并不清晰。
裴序然揉开右手筋骨,意态轻慢地搭回了扶手。
分明的指节自然垂下来,掌背微红的皮肤下透着淡青的脉络,蜿蜒扎进了劲瘦的手腕。
“TheMacallan的珍稀系列,77年的,”秦峥把酒盒送上桌面,在顶部敲了两下,“酒可是氛围感的最佳催化剂,带回去尝尝?”
穿细高跟的秘书端着茶水进来,走到茶几旁被新铺的地毯绊了下,半边身子别着沙发就摔了下去,无意蹭到了裴序然折到手肘处的袖口。
“不好意思裴先生,对不起,实在抱歉!”
秘书赶忙爬起来道歉,茶水只泼湿了地毯和沙发,她自己护着托盘摔得够呛。秦峥替裴序然说了句没事,让她拿上东西先出去歇着了。
裴序然淡淡掀了掀眼皮,脚下地毯花纹繁复,颜色突兀得像是摆错了地方。
“你装饰的品味让人很难恭维。”
秦峥低头看了眼,自认美商不错,“这挺好看的啊。”
“刚铺上可能她们还不习惯,没泼到你就行。”
裴序然暂时不想跟他讨论员工专业性的问题,只抬了抬手臂,把雪白衬衫上一抹红展示给秦峥观赏。
“哎呦,”秦峥险些没憋住笑,“你换个衣服再回吧,免得纪渺看了误会。”
裴序然收回手,“你太不了解她了。”
秦峥要是了解那还得了?
“真不换啊?你们要是吵起来记得联系我,我这儿还有监控能帮你证明清白。”
秦峥看热闹不嫌事大,语气多少有点欠扁。
他知道是纪渺主动求裴序然结的婚,这姑娘艺高胆大,做点出乎意料的举动真不算稀奇。既然结婚是她求来的,不是因为相爱,也不是裴序然求的她,那就算心气不顺要吵架,估摸着她也得掂量掂量。
裴序然重新挽了下袖口,不动声色地把痕迹折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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