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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第2页）

这日一早，元恕下令暂驻城外，不再前行。待整顿完毕，便召来楚管家和岳淮巳，商议对策。

“道中可有变动？”元恕问楚管家。

“回少主，并无太大变动，只是江南道黜陟使有点奇怪。”

“何处奇怪？”元恕回想自己忙着徽州的事情，竟很久没有关注过越州府了。

“自去年秋，宣甫被您下狱后，这江南道黜陟使人选一直未定，公务也都是副使顶着。可今年春，江南道黜陟使却定的是原尚书令曲明徽。”

楚管家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曲明徽上任后，并未有针对元府的动作，故属下未将此事报于您。”

元恕听了，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曲明徽是太师长孙籍的得意门生，任尚书令多年，不说政绩斐然，也是勤勤恳恳。怎么会好端端的，从一个朝中二品大员，沦落至千里之外的江南道？

“因何被贬？”

元恕追问，又见楚管家面露难色地回答：“据说是得罪了长孙皇后。”

朝廷命官的升谪，被皇后的喜恶左右，元恕不由觉得当今圣上是太过昏庸了，竟被外戚长孙一派把持朝政。

可细细想来，这曲明徽在朝中根基深厚，又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若非自愿，定不会委屈来此，其中必另有隐情。说不定这些跟踪之人，就是曲明徽派来的。

元恕便当机立断，让岳淮巳快马加鞭，暗中先行，潜入金陵查探曲明徽。

既与长孙皇后有关，元恕又想到了一个人，便问楚管家：“京中可有秦芜踪迹？”

“这两年多，行章在京中各坊市皆有查访，可这秦芜竟似人间蒸发一般，踪迹全无。”楚管家回答得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少主责罚自己办事不力。

却听元恕说：“母亲家书中也提及，未在宫中探到秦芜消息，想来他要么没去京城，要么藏得极深，不容小觑。”

楚管家口中称是，心中暗想：“真不是我们没认真查，你看主母不也查不到吗？”

正想着，又听元恕安排起明日进城之事。二人便细细商议，做足入城准备。

次日上午，兰因早早地收到消息，便站在门口迎接自家少主，争取这次留下一个好印象。

没想到，没等来少主，却等来一众官员。管家也不在，长生那个臭脸还不如自己，兰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招待。

“是请进去坐，还是需要跟我一样站在外面等？”兰因正在纠结，还好玉露来了，娴熟地把客人们请入前厅，并招呼兰因她们四人一起来奉茶。

兰因端着茶盘，还没走入前厅，就被身后的玉露拦了下来，对她“耳提面命”：“最上头那位，是江南道黜陟使曲大人。”

“我记得黜陟使不长这样啊？”兰因看着曲明徽陌生的脸，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毕竟匆匆一面，又时隔许久。

“你说的那是上一任，早就被少主下狱了。他贪污受贿，还谋害朝廷命官，少主查出前江南道巡抚孟大人就是他害的。此人劣迹斑斑，就等秋后处斩。”玉露说完，还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吓得兰因一激灵。

“曲大人那侧，下头坐的是越州刺史洪大人和越州司马易大人，对面是江南道布政使魏大人和越州长史简大人。”

兰因听了连连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玉露又说：“你给黜陟使奉茶，余下的我们四人来。”

“好。”兰因答应完，就领着四个侍女一起进去。

曲明徽见奉茶的侍女甚是好看，便望向洪胪。洪胪微微点头，二人眼神交流了一番，曲明徽便知，给自己奉茶的这个侍女，就是传闻中元恕的爱妾，也是秦淮阁送给他的“仙女”。

奉完茶，兰因隐隐听见府门口有马车声音，连忙迎去。可为什么，从马车上下来的是楚管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