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兰因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两人之间还留了很足的距离,离他想表现的“暧昧纠缠”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时,房门正被来人推开。
事急从权,兰因决定“英勇就义”,也脱了外衣扔在地上,还主动搂住元恕,把他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哎呦!无咎老弟,愚兄可什么都没看见!”
越州刺史洪胪虽嘴上这么说,甚至抬袖装作“非礼勿视”,实际却在细细观察。只见二人紧紧相拥,地上男女衣裳散落,倒真像是缠绵悱恻间被人撞破。
而楚管家,更是不敢看,只盯着地上少主的衣服,心中再次喟叹:“此情此景,也是我一个管家可以看的吗?少主还真是……不见外啊!”
洪胪见暂无破绽,也不好逗留,便甩下一句:“无咎老弟,愚兄去前厅等你。”
楚管家也自觉离去,还很贴心地给二人带上房门。
元恕听见房门关上,才松了口气。却见兰因仍是双目紧闭,神情凝重,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不由好笑,正想安慰她两句,没想到话未出口,先咳了鲜血。
兰因听见声音,才睁开眼,只见元恕捂着嘴的指缝间,已然渗了不少鲜血,便慌忙拿出手帕递给他。
元恕接过手帕,捂住嘴咳了好一阵才停。
待稍稍平复,元恕才坐回到书案前的椅子,并指着身后的柜子,声线喑哑地说:“拿件衣服。”
兰因顺着他指的方向打开柜门,果然看见柜子里挂着几件备用的外袍。她正准备问元恕要穿哪件,就听元恕说。
“那件黑的。”
兰因却突然想起了些什么,问元恕:“您要去见刚才那个……洪使君吗?”
“嗯。”
“那穿这件吧。”兰因拿出另一件黛紫色的说:“紫色这件好看。”
元恕不明白两个颜色有什么区别,还好兰因紧接着解释了一番:“黛紫很衬您,看起来气色会好些。”
见元恕点头,兰因麻利地替他穿好了衣服,又投湿巾帕,替他把唇边和手指上的血痕擦拭干净。
做完这些,还又扯下自己的香囊给他佩上,遮盖血气。
但兰因还是感觉哪里不对,就一直盯着元恕使劲想。
元恕鲜少这么被人盯着看,有些不自在,便问:“怎么了?”
兰因见他说话,恍然大悟,是因为他刚才大量失血,嘴唇失了血色,所以在紫色的映衬下,有些黯淡了。
“少主。”兰因拿出自己的口脂,忍俊不禁地问:“您要不……涂点儿?”
元恕一开始还不明白兰因的意思,等想明白了,果断拒绝:“这像什么话?”
“可是,您这样真的很像大病初愈,很容易被洪使君看出来。您涂一点儿,不仅气色好些,还能把刚才的事坐实了,这样洪使君不容易看出破绽,您的努力才不会白费。”
兰因说了很多,可元恕在听到“把刚才的事坐实”后,满脑子都是这句话,甚至兰因后面说了什么,自己都全然不知。
兰因见元恕没有再拒绝,就很干脆地用手指蘸了一些口脂,伸到元恕的唇边。
这下轮到元恕“英勇就义”了。
兰因将口脂轻轻地点涂在元恕的唇上,涂成差不多似有若无的样子;又刻意涂出界了两处,营造出一副“是从自己这里染上”的感觉。却见元恕一副“慷慨赴死”的表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元恕没理会她的“嘲弄”,而是问她:“为什么用无名指?”
兰因这才收了笑意回答:“因为无名指最不受力,这样不容易弄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