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稳了稳心神,抬头朝着两人笑着说:“我要是想骗你们,又何必在你们面前暴露这一对泪痣呢?我难道不应该把这对痣抹去吗?”
看着两人的表情有所动摇,她继续说:“我确实没有灵力,如果不信,可以随便验证。大不了的话,我自行离开便是了。”
说罢,便低下头,不再看这两人。
在乌满霜低头的那一瞬间,余沛然和千轮翼又体会到了昨晚欺负乞丐的罪恶感。
尤其是千轮翼,他也是个孤儿,但幸运地被飞鼎帮的匠人们捡回帮里,吃着百匠饭长大。他昨晚一听到乌满霜的身世,立刻感同身受。同为孤儿的他也流浪过一段时间,遭遇过人间疾苦后,就不忍看到有人和他吃着一样的苦。
千轮翼掐了一下还在发愣的余沛然。
余沛然疼得呲着牙,皱着一张脸,给乌满霜赔礼道歉:“霜霜啊,其实昨晚,我们三个就已经成为好朋友了对吧。好朋友之间应该是互相信任的。我要和你郑重道歉,我不该质疑你的。”
看着乌满霜红着眼抬起了头,余沛然瞬间都想给她磕一个。
他连忙说:“霜霜,我绝对不会赶你走的。你放心!我会帮你一起瞒着我爹的。出了事我帮你抗!”
乌满霜看着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千轮翼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盒像是脂粉的东西,示意乌满霜抹在两颗泪痣上:“这是飞鼎帮的偶匠给机关偶画脸用的,名为易肌粉,能融于皮肤,又很难洗掉,霜霜你先拿着用吧。”
乌满霜郑重地接了过来,涂抹在脸上。
她想了想,笑着对千轮翼说:“谢谢你,胖胖翼。”
千轮翼害羞得在旁边直摆手。
她心知,这两人又不是傻子,肯定知晓她有问题。
但终究是善良的心性盖过了其他。
她对此铭记于心。
“饿死了饿死了,赶快去吃饭吧。有啥事咱别走边说。”千轮翼一点都受不了饿,他催促二人赶紧去饭堂。
在去饭堂的路上,余沛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对了霜霜,除了我们,还有没有别人看到过你的泪痣?”
乌满霜想了想:“应该是没有的。我一直都灰头土脸地低头行乞,也没遇到过什么人。昨晚那个女仆姐姐要帮我洗澡,我不太适应,就拒绝了。除了你们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余沛然和千轮翼皆是松了一口气。
一路上,乌满霜都在观察余家堂的建筑。
她昨晚没来得及细看这座传承了千余年的建筑。
它很符合荒芜地给人的刻板印象,建筑风格朴素低调而无华。
没有什么假山流水,也没有什么盆景花卉。
但又有那么一点不同。
它的空间布局异常巧妙。建筑线条错落有致,将空间利用最大化。
一排排的石砌建筑随处可见,像是巨人一般,守卫着这个家族。
走进饭堂时,看着一桌子丰盛的早餐,乌满霜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这两个月以来,她先是在鸟不拉屎的西极之境,饿了就只能啃雪、啃树皮。出了西极后,终于走到了有人烟的地方,可又身无分文,只能沿路乞讨。有时候能讨到半个馊了的馒头,运气好了能讨到一个灵币,乌满霜就拿去买包子。
但大多时候,她只能讨到空气。
“真的是饿了很久啊。”看着狼吞虎咽的乌满霜,千轮翼感慨道:“比我还能吃啊。”
乌满霜越吃越感动,几欲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