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傲阳走后,佟茉莉没有任何动作,或许是刚才的水太冰,多多少少剥夺了她的体力,又或许是他粗暴中蕴含着暴怒的举动令她感到害怕,她无法动,不敢动……直到厉傲阳再次敲门,他的嗓音再次出现在门外,她的身子才万般惊恐地颤抖了一下。“衣服我已经放在门外了,你洗完出来我有话跟你说。”他走了,她听见他脚步声远去。一想到厉傲阳在等她,她就不敢拖拖拉拉,按照他的说法,把自己好好洗干净。她跑不了的,她都已经被他带到他家里来了……帮她拿来的衣服不是女子的衣物,是他的,她知道穿回原来的衣服不妥,唯有穿上他的,虽然穿在她身上松松垮垮,衣摆几乎垂到膝盖。她出去时看见他坐在沙发,一个人喝着闷酒。他的村衫因她刚才的挣扎,被水弄得湿透,他已经脱掉了,现在正光裸着上半身。换作以往,看见他不穿上衣的情景,她一定会害羞脸红,然后别开视线,可现在,她只感到害怕,害怕他会发怒,做出比刚才更过分的举动,害怕到恨不得立刻从他面前消失,去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过来坐下。”她已经洗完出来了,却站在角落一动不动,干脆由他开口唤她。他知道她不敢悖逆他,等到她乖乖在身旁坐下,他便又问道:“你在酒吧干嘛?”他这根本就是明知故问,她却无法对他说谎。“我去……我去陪酒。”“昨天你让我今天别去找你,我以为你是真的有事,结果你不方便见我就是为了去酒吧陪酒?”“是,因为我需要钱。”“你需要钱?”厉傲阳重复着她的话,唇边禁不住露出一道冷然笑意。之前他真的以为她不方便,女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然而,他突然觉得会为她体贴着想的自己真是个傻子!“我需要钱,很需要……”她不想骗他,但他的嘲讽冷睨,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你要多少?我买你。”“什、什么?”她以为她听错了,因为他这样的话太突然,她一时难以反应。“我说我要买下你。”他说话时的表情很冷漠却也十分坚决,完全不像是说假话。“我、我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你不会想买的……”“你报个价。”“我……”他要她给他报价,要让她说什么?说她爸之前到底欠了多少钱吗?不,她不可能恭顺乖巧地对他坦诚直言,因为他极有可能会觉得她说的是谎言,又或者会用可怜弱者的态度看她。不管是哪一样,她都不愿意看见。“那、那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你干涉……”最终她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那是她该处理的事情,她不希望他掺揽进来,更不希望他们之间变成他说的那种关系。她不想跟他多说,起身就想走,起码从他身边退开。可她才站起来就倏地被他拉住,“你好像搞错了什么。”厉傲阳不只拉住她,还万分粗鲁地把她拉入怀抱里,“我一直这么宝贝你,以为你很单纯、很矜持,温婉又乖巧,从不敢唐突你,就怕吓到你,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你会是那种女人。”“你……既然已经知道我是那种女人,那你为何还要说买下我?”她知道他说的那种是哪一种,在他眼里,她已经变得肮脏不堪,而她并不想反驳。“那是我的事。”他用她的话来堵她,“若你真要我给你理由,为了我的自尊心或我花了那么多时间在你身上,现在的我只想报复,这两个理由你自己选一个。”“如……如果我说我不想卖呢?”“你有权利说不卖吗?你能不卖吗?你不是很需要钱?要钱要到跑去作践自己的地步?”他用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与他对视,拇指轻柔抚摸她粉润的唇瓣,眼里的神色却充满着蔑视与冷漠。“你去陪酒那么辛苦,还要被不认识和令你感到厌恶的男人占便宜,倒不如乖乖让我买下,至少卖给我以后,你只需要应付我一个人就够了,这样的好事,你何乐而不为?”“你……”他把她说成这样,她该生气才对,她已经在恼火了,并且不由自主地拿那双美丽的眸子瞪他。可他根本不为所动,他比她还要恼怒,为她不知检点的行为而盛怒,他再也做不来当初那个会为了她的一言一行,一惊一羞而体贴让步的他。“你的答案呢?你该知道光是耗着是不会得到任何结果,在你说出我想要听的话之前,你也不会得到自由。”他已经失去耐心了,对她,他不再有耐心。“好,我……我把自己卖给你。”她想过了,他说的都对,她确实需要钱,与其再去酒吧陪酒卖笑,每日劳苦奔波,倒不如选择他。“那你不介意我先验货吧?”她介意……她想问他买卖的事宜,可他没有给她机会,在语音刚落那一瞬,他就低头吻上她。她以为跟他的吻应该是甜蜜的,她曾经有这样幻想过。然而事实覆灭幻想,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她自作自受,在她反应过来时,他就已经叼住她的唇,粗暴地吮吻她。他弄疼她,她忍不住皱眉,尝试吸气,趁着她牙关开启的空隙,他把舌头探了进去。她为此而楞住,想不明白他在做什么,睁着一双呆楞的眸子想要向他询问解惑时,却见他也在看她……应该说是瞪着她,警告她不许咬他或将他弄伤。她是头一次跟人接吻,别说弄伤他,就连该怎么做她都不知道,只能楞然感受他的舌扫过她口腔的每一处,嘴里与他交换着唾津,还源源不绝地尝到属于他的味道。她觉得这样真的好羞耻,她几乎忍耐不住用手抵在他的胸膛,渴望与他拉开那么一点点距离。但她并没有如愿,他一直紧紧将她囚禁在怀里,要她承受着他的吻,擅自在她口中翻搅出一片惊涛骇浪,让她的身躯变得越来越虚软,要她无法抵抗。到最后,是他搂抱着跟支撑着她无力的娇躯,他甚至把手从她衣摆下探入,揉玩着那两团饱满浑圆,爱抚过她身上每一处娇嫩肌肤,一想到在酒吧时,她也曾被人碰触过,他便再也难以控制力道,让她在他嘴里低泣喊疼,也让她因他的抚弄而羞涩嘤咛。他以为自己今晚就会要她,可当他看见她从头到匡都表现得惊怕,并且在他怀里不住发抖,想对她施暴的狂怒情绪终究是被他抑止下来。“以后你都跟我住在一起,从今晚开始这就是你的住处。”他把她带进客房,把她轻放在床上,跟着他起身就想走,却意外地被她拉住。“干嘛?”他询问的嗓音很粗鲁,他有期盼过她是想撒娇求和。“你说你要买下我……”她仍在发抖,但拉住他的那只小手却不见半点松懈,“那刚刚那个吻,值多少钱?”“你……”混帐,真是个混帐东西!厉傲阳在心里一阵不堪咒骂,却不知想要骂的究竟是她,抑或是跟蠢蛋一样对她有所期待的自己。他把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抢在情绪即将失控之前,他冷着嗓开口问道:“你想要多少钱?”“五十万……”“你的吻真便宜,你在我怀里抖得像片秋风落叶,害怕得像只濒死的小动物,到头来你的吻就只值五十万?还是你早就已经用你那装出来的单纯模样骗过不少人,吻过数不清的男人,自己知道自己的价值?”“我现在急需五十万……”每个月帮爸爸还债需要钱,照顾奶奶更需要钱,奶奶住的安养院已经半年没缴钱了,院方一再容忍,她不能再拖下去。她听见心里发出的碎裂响声,她能感受到自己被他误会指控,她有多么的痛,可她依旧只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