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年真的限制了小妹的自由,她便不会独赴霓霞战场,是否就不会有这天人永隔的结局。雁王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冥冥之中,无论怎么改变,怎么推演,命运似乎早已注定。
“师兄刚刚说什么来着?要随我去中原么?”俏如来莞尔一笑,拉着雁王手腕回到了窗边,弯月刚巧映在窗框内,月华倾覆在两人身上,光芒柔和而又纯净,无声无息的缠绕在夜的每一个角落。
“是啊。师弟可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偷偷跑掉了。”雁王复又从身后拥住了他,脸庞深深埋入他的发间,直到双臂越来越紧,好似将他整个人融进自己的身躯,再也不分开。
“好啊,只是尚同会不收闲人,要么你还从军师做起吧。”俏如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只是眼底调侃的笑意却是难以掩藏。
“遵命,俏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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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融融,漫长而又妖娆。木华园今夜也是相当热闹。
白色猫咪懒洋洋的躺在珍夫人怀里,大眼睛清澈透亮,时而呈现出深邃的蓝色,时而又闪烁着温暖的琥珀色。
“八年了,雪团儿还是这般可爱模样。”西雅斜斜的倚在屏风边,雪肤红唇,媚态十足,软声悠悠开口道:“师妹,做惯了世家夫人,可还记得我们这同门情谊?”
“师姐,你曾在我最困苦的时候救我性命,带我拜入师门,这份恩情,珍瑶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修长白皙的手指浅浅划过猫咪的脊背,珍夫人唇边瞬间浮现一抹笑意。
“所以师妹,这么多年了,你还未告诉我答案。”
“珍瑶自小流离失所,孤苦伶仃,庄主地位显赫,名动江湖,且疼我爱我,我为何不能嫁给他?”
西雅忽地笑了起来:“让我说,你怕是越来越疯魔了。”
“若真疯了,也还好了,便只做这世上最快乐的人。”珍夫人放下小猫,望向西雅,“你看雪团儿,无忧无虑,从来不管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就只为自己而活。”
“哈!师妹。”西雅漫步走上前去,妆台前的铜镜,影影绰绰的映出两位美人的脸庞,一个如牡丹般妖娆多姿,一个若芍药般清丽脱俗。
轻抚镜中人鬓边柔软发丝,魅长浓秀的眼弯成半弦月:“那就祝师妹,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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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暖阳高照。
玄天楼大厅宽敞开阔,厅中几根粗壮的立柱支撑着高高的屋顶,木柱之上精美的祥瑞图案栩栩如生。一张宽大的檀木桌摆放在正中之央,华丽的宫灯悬挂在上方,灯光洒下,整个大厅温暖而又庄重。
庄主玉白羽立于正堂之上,微笑问道:“张帮主,你说有事要说于众人听,是为何事?”
雁王与俏如来现下正坐在一旁,品着香茗,静静等待张引弦开口。
“大约在一个月前,张某在天龙帮附近巡视,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可怜的姑娘,嗯…若说是姑娘也不太确切,应是一个人身鸟面的怪人。”张引弦轻声一叹,“这位姑娘全身长满了色彩斑斓的羽毛,嘴如长喙,发如绒羽,会讲话,神志却是不太清醒。”
玉白羽神色一变:“这…竟有此等怪事?“
“嗯,我问她从何而来,她亦说不清楚,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叫霏瑛。后来张某便求助了见多识广的师相。师相说此种面相有可能与羽国羽族之人有极大的渊源。”
“此人何在?”雁王忽地开口问道。
“这便是在下前来羽国的另一个原因,我已经把她带来了。”张引弦望向门外,扬声开口,“进来吧。”
众人定睛一瞧,只见一个可爱的少女拉着一位全身靓丽羽毛的鸟面人,悄悄的进了大厅。
“阿姜师妹,霏瑛可还好?”
“嗯,精神好多啦,可还是怕见生人呢。”霏瑛刚一进入厅内,便惊恐的向阿姜身后缩。
“霏瑛,你要乖乖的喔,这里没有坏人的。”阿姜眨眨眼,安慰的摸了摸霏瑛的脑袋。
“玉庄主,霏瑛的身世,全仰仗羽国的朋友们帮忙了。”张引弦抱拳一礼。
“张帮主放心,玉某定会竭尽全力。”玉白羽神色一敛,转眼望向雁王,“鸿先生,不知您是否有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