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义与罗正新又同张训交代了许多,都是让他注意安全和保护自己的话,张训心中越感动,眼泪便就流的越凶。到最后朱成义与罗正新都没忍住,三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痛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那些一个人的日子实在太过难熬,如果没有和好友的再次见面,张训还可以一直忍受。但人一旦尝过了温暖,便轻易回不去了。伴随着火车的阵阵鸣笛声,朱成义与罗正新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了,匆匆抹了泪,一人一封信塞进了张训怀里,让他上车再看,便就将人送上了火车。火车启动后,张训依依不舍的在窗口同两人挥手道别,直至再也看不见才不甘心的放下了手。坐回位置,周围人好奇的视线不由得往张训身上看去。华国人在欧洲并不多见,尤其是哭的这么凄惨的华国人。张训并没有被那些视线打扰,他坐在位置上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掏出临上车之前朱成义与罗正新塞进来的信件。信件摸上去并不薄,反而还有些沉甸甸的。随意扯开一封,倒出来的却不是写满笔墨的信纸,而是一些新旧不一的纸币。张训颤抖着手数了数,正正好好一千法郎,同时出来的还有一张薄薄的信纸。他似是想起什么,又赶紧掏出另一封同样拆开,里面是一样的新旧不一的纸币与一封薄薄的信纸。张训又数了数,依旧是一千法郎。本来忍住的泪水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张训不敢想,他们两个人既要挣学费生活费,又要挣这一千法郎,到底要吃多少苦啊!张训哽咽着用袖子擦干了眼泪,打开信读了起来。挚友训之,亲启——自法兰西一别,已一年矣。正新过来找我时,我是十分惊讶的,更让我惶恐的是,你让他带来的信中,还有一千法郎。这钱我本不想要,只是去比利时身无分文,只好羞愧的用它应急。我知你一片好心,对困顿之人均不吝啬钱财,但我有手有脚,已经受你接济良多,如何还能厚颜收下这一千法郎。好在布鲁塞尔工作不少,我找了一份薪资优厚的工作,又接了一些翻译的活,总算将这钱补齐。没有你的账户,我又放心不下走邮寄,只好收起来。本打算找个时机当面还你,没想到你竟来找我了。见到你我十分高兴,但我看得出你不高兴,好在陪你顽这两天,你又变回以前那副样子,我这才放下心来。虽不知你在英国遇到何事,但若有烦扰,尽可写信给我。我虽未必解决的了,但也愿意倾听好友一二心事,聊表慰藉。对了,这一千法郎不要想着再给我,若是不想收,便将这钱当做我对好友的游学资助,望你一路欢喜,不生烦忧。——友,朱成义留。泪水汹涌而出,张训又赶忙掏出罗正新的信读了起来,虽内容不尽相同,但也大差不差,想来这两人早已商量好了。张训低着头无声落泪。与挚友分离本就伤心,如今又收到如此情深意切的两封信,张训怎能不落泪。他以为自己掩藏的足够好,他以为自己在他面前依旧是那个有些冲动热血但十分开朗的青年。却没想到,第一个看清你疲惫灵魂的,正是最关心爱护你的人。嘉德·让·罗贝尔如此,朱成义如此,罗正新也是如此离开布鲁塞尔之后,张训先是去了荷兰的阿姆斯特丹,欣赏了久负盛名的风车与郁金花田,即使这个城市曾经因为郁金花事件而遭受过严重的经济危机,但市民们对郁金花的热情依旧不减。张训也买了一些风车模型和郁金花种子放进了【异次元空间】,打算回去的时候送人。在阿姆斯特丹待了没两天,张训便又前往了德国柏林。此时的德国正处于魏玛共和国时期,工业产值已经恢复到了一战之前的水平。站在柏林的大街上,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繁荣祥和,似乎战争的阴霾从未出现。但张训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从去年开始,由美国开始的经济大萧条已经逐渐影响到其余国家,尤其是德国这个还背负着战争赔款的国家。而此时的nc党早就开始焕发生机。张训在街头随便买了一份报纸,就看到了在德国的莱比锡等城市已经发生了火力冲突,而罢工事件也开始愈演愈烈。此时的德国的货币马克已经贬值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张训在路边随便问了问,虽然没有到五十万亿马克买片面包的地步,但也差不太多了。现在德国的市面上流行两种货币,一种是发行的老板马克,另一种则是德国正府实行的补救措施,利用国有土地与房屋作为抵押发行的租赁马克。虽然现在德国政府有意用新马克逐步替换市场上的老马克,但这两种货币的兑换比率依旧达到了惊人的一比一万亿。,!不过马克的货币价值贬值反倒是便宜了张训,张训没有去兑换马克,而是直接用的法郎结账,而大部分店铺都与法郎这种价值坚挺的货币都十分欢迎。在德国买了许多礼品放进【异次元空间】之后,张训便开始前往下一个目的地。等到他游览完意大利之后,算了算时间,他已经出来大概二十七八天左右了。张训估摸着国内来的人已经差不多到达英国了,加上他下一站打算直接去美国,因此便直接使用提前设置好的锚点传送回了英国。而此时来自北平大学的曹洪已经在自己租住的旅馆等了张训五天左右了。同张训预计的不同,曹洪并没有在假期结束才出发前往英国,而是在收到张训的信件之后便立即收拾过来了。在海上足足漂荡了二十天的时间,又坐了一天的火车与公交,风尘仆仆的曹洪总算到达了伦敦。托北平校长的去信,曹洪初到伦敦便在公使馆工作人员的安排下住了下来,虽然公使馆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安置他,但也在外面给他找了间旅馆住下。只是等到曹洪依着张训给的地址前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扑了个空,而此时的剑桥大学已经空荡荡的,就算找人也不知道问谁去。曹洪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接收那一批显微镜,这批实验器材对于现在缺乏设备的华国大学是十分重要的存在,虽然数目不多,但也值得他跑一趟了。毕竟他们要是托洋行或者国内的商行购买显微镜,花费的金钱可就不知多少了。曹洪在空荡荡的校园来回逛着,可是逛了一个上午也只看见了一些清扫和维护设备的工作人员,问起张训的下落这些人全都迷茫的摇了摇头。等到曹洪失望离去的时候,他在学校大门处看见了一间小小的屋子,这里正是门卫值班休息的地方。抱着微弱的希望,曹洪上前问了问,在听到张训这两个字后,门卫上下打量了一下曹洪的样貌,将一封皱巴巴的信件拿了出来。“这是一名文学院的学生让我转交的,他说要是有华国人找他,就把这封信给他。”门卫上下打量了一番形容落魄的曹洪,有心想要再敲诈一些,可看眼前人这副样子,又觉得对方拿不出钱来。想到自己已经收了五英镑的费用,便也不再为难,随手将信件从窗户处扔了出去。“好了,华国人,拿着你的信离开这里吧。”看到对方这副轻慢的姿态,曹洪不由气的紧握双拳。可他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压下了那股火气,屈辱的从地上捡起了那份皱巴巴的信件。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张训简单说了下自己回来的日期,让曹洪稍待几天,他一定会按时回来处理捐赠事宜的,让他安心在公使馆等待。有了张训的准信,曹洪便也没再外出,而是每日前往公使馆等待张训的到来。而十天后,张训也终于回到了英国。走的时候张训花了不少的时间在交通上,但回来的时候只用了短短一瞬。为了不浪费时间,张训是晚上传送回来的。此时的宿舍内漆黑一片,张训打开电灯,看到屋内家具上沾染的灰尘有一瞬的崩溃。天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打扫房间了,平时维持一下还没什么问题,但要是大扫除可真是要了他的命了。但这个时间,张训也没有办法出去找人打扫,只好捏着鼻子拿起扫把抹布吭哧吭哧的干了起来。张训也想在系统里兑换一些清洁电器,但天杀的,这个时代的电压根本不稳定,电器插上去没一会儿就会烧了。张训曾经尝试过购买一个热水壶使用,在差点引发火灾后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打扫了一个多小时,屋内才勉强有个样子,张训也累的腰酸背痛起来。他扔下拖把匆匆的洗了个澡,然后便直接上床睡觉了。算了,明天还是请人做吧,他实在是干不来这些活了。张训前一秒还在吐槽自己吃不了苦,后一秒便就陷入了黑沉的梦乡。也许是回到了熟悉的环境,张训这一觉睡得十分沉,等他醒来,时间已经来到了次日十点。张训匆匆起床洗漱,随便吃了两口后便去找了在宿舍区留守的清洁阿姨。将自己房间的钥匙交给对方,付出了五十便士的清洁费用后,张训便乘坐公交车前往了伦敦市区。离开之前他问过门卫,得知前段时间已经有人过来取走了信件,张训便知道人已经来了。到了市区,张训并没有直接去公使馆找人,而是先去了自己租下的那间仓库,将显微镜全都放了进去,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去了公使馆找人。等张训到达公使馆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此时公使馆的人员大部分都已去吃饭了,只有一两个留守人员在这里守着。听到张训的来意后,留守的公使馆人员便将张训带到了一间会客室,而张训也终于见到了这位曹洪主任。,!张训见到曹洪时他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寸头,国字脸,脸上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但没有镜腿,而是用两根麻绳绑在了脑后。肤色微黑,也许是看书太过沉迷,张训他们开门的动作并没有惊醒他,曹洪依旧紧抿着唇沉迷书内。身上的西装看起来并不低档,但边缘处的磨损也告知了他人这件西装已经穿了不短的时间。公使馆人员见曹洪并没有发现他们,刚想敲门提示,便被张训按下了手。他微笑着示意对方可以离开,随后便关上门坐到了角落的沙发里。也许是睡得太多,张训现在的脑子有种清醒的昏沉感。既然曹洪没有发现,张训便也心安理得的在角落打起了瞌睡。而让曹洪如此沉迷的,正是最近几月风靡伦敦的sherlockhols系列。曹洪也是懂英文的,听读书写都没问题,这也是为什么北平大学的崔校长会拍板让他一人过来。当然他也不是不能多带个帮手,可学校经费有限,他一人的路费已经是挤出来的了,再多一人,学校下半年还过不过了?按理来说曹洪是不太可能有sherlockhols系列故事的这些书的,但他每次来到公使馆都窝在会客室干坐着。就这么坐了两天,公使馆人员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将自己已经看完的《astudyscarlet》递给了对方。这一个可倒好,曹洪彻底的沉浸在了sherlockhols的侦探故事里,现如今他已经看到了《theadventuresofsherlockhols》,这已经是sherlockhols系列的第三本书了,而这个故事现在总共就出了四本。曹洪虽然英文很好,但看外语书总不比国文书流畅,如今磕磕绊绊的才读到了第三本,要是按照往常的速度,他四本早就看完了。:()穿越民国,抄书从法兰西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