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予枫没有意识到,也许这里面还有不少优绩主义的幽灵在作祟。他很努力地想要把工作和生活分开,但在二十来岁这个年纪,彭予枫做的远远不够好。
接连几天,彭予枫都下班很晚,陈礼延不想在工位上等他,于是便早早地去车里等。回家后,彭予枫洗完澡出来,陈礼延精力充沛地缠着他索吻,两人笑着倒在床上,连床垫都被撞歪了些许。
“你说每天做不行,那隔天做总要的吧……”陈礼延沿着彭予枫的脖子一路往下吻。
彭予枫积攒一些时日,被陈礼延撩拨得也有了感觉。然而不知为何,今天陈礼延进入得非常不顺利,两人试了好几次,陈礼延最终退出去,一边涨得难受,一边问:“好紧……怎么回事?”
“可能有几天……没做了。”彭予枫只能说。
他从床上半坐起来,伸手握住陈礼延,哄他:“我用嘴吧。”
说完,彭予枫顺从地低下头,陈礼延被他的动作取悦到了,舒服地头向后仰着,手放在彭予枫的背上摸了摸。他看着彭予枫的侧脸,忽然问:“之前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幻想对象吗?你都怎么……怎么想的。”
彭予枫顿了顿,暂停了一下,笑道:“我不告诉你。”
那个笑容如黑夜中的昙花一现,对陈礼延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迷恋地看着彭予枫,感觉下一秒就要忍不住了。果真,彭予枫了解他的神情,陈礼延说:“等、等一下……”
“不等了。”彭予枫故意在他耳边低声说,“都给我吧。”
陈礼延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抱紧彭予枫,彭予枫被他勒到有点痛,只是控制不住地又痛呼一声。
“你完了。”陈礼延喘着气说,“你完了。”
彭予枫躺在床上,眼睛被略长的头发遮住,笑得陈礼延越发想咬他。于是,彭予枫拉着他的手晃了晃,说:“来咬。”
陈礼延欺身而上,装作轻轻要咬在彭予枫的脖子,却在彭予枫抬头的一瞬间,准确无误地亲到他的唇。彭予枫微微一愣,但随即很快地放松下来,双手绕过陈礼延的背,开始和他接吻。
这天晚上,陈礼延睡到半夜,却觉得眼前闪过一丝光亮,他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看了一眼,发现浴室的灯还亮着,身边的彭予枫不在,陈礼延还隐约能听见他在浴室敲键盘的声音。
陈礼延嘟囔一句:“小枫,怎么这么辛苦……”
下一周,彭予枫继续被工作搅得焦头烂额,他嘴巴上起了个泡,也不知道是吃饭上火,还是情绪不好。
不过,周末很快到来。他和陈礼延换好衣服先出去吃饭,买的夜游船票还没到点,彭予枫和陈礼延便去香积寺附近逛了逛。运河沿岸绿树成荫,有不少茶馆,陈礼延喝了两杯茶,胃里还是空荡荡的,彭予枫听见了便笑着问:“你中午没吃饱?”
“感觉这两天胃不太舒服。”
“严重吗?要不今天先取消吧,去医院看看。”
陈礼延很惆怅,说:“不,我知道一个药方,立刻见效。”
“什么?”
“我想吃老北京鸡肉卷……”
彭予枫面无表情地看着陈礼延,陈礼延趴在桌子上对他笑,彭予枫看看时间,认命道:“走吧,去买。”
陈礼延立刻恢复活力,大笑起来,跟彭予枫一起结伴去肯德基。两人再次回到大运河,看见朋友们也都到了,张浩然正在和郝云飞、江海聊天。小沫被香得不行,大老远地问道:“陈礼延——你买什么了——”
“全家桶!”陈礼延也对她喊。
验过船票,六人坐上船,发现别的桌带的东西都是瓜子水果,只有陈礼延摆了个桶在中间,他眉飞色舞地对彭予枫说:“别的小孩——都要馋死了。”
“你快吃,不要讲话。”彭予枫笑着摇了摇头。
陈礼延一直是他们当中最活跃的那个,后来认识的郝云飞和江海也渐渐熟悉了陈礼延的性格。船只慢慢地带着他们往南顺流而下——杭州是京杭大运河途径的最后一个城市,在这个天色逐渐变暗的夏日尾声,彭予枫坐在窗边看着沿河的风景缓慢地掠过,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受。
河道两岸有小区,也能看见银泰和科技馆。天变得越来越暗,两岸的灯火一一亮起来,彭予枫看着窗外,看见江海靠在郝云飞的肩膀上,两人都戴着口罩,仿佛怕被谁认出一样。
陈礼延的老北京鸡肉卷吃完了,莫名其妙的“胃痛”也好了,也想偷偷地握住彭予枫的手,和他慢慢地十指相扣。直到他们过了三堡船闸,船终于来到了钱塘江上,可以出去吹风。
外面夜色已然降临,六人走到甲板上,夏夜的风吹过江面,吹过彭予枫的身边。他们走到最前面,依靠着栏杆,不一会儿,几乎所有的人都到了甲板上。彭予枫抬起头,发现头顶的夜空是如此辽阔——那并不是完全一片漆黑,他依然能用肉眼看见空中漂浮的游云。
钱塘江两岸灯火辉煌,陈礼延的侧脸在灯火的映照下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他回过头想对彭予枫说话,却见彭予枫呆呆地看着自己,笑着问:“被我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