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泽谕吉不知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好笑,还是没有拒绝的接下了这个奇妙又重要的任务。
去游乐园玩……
老实说,他还是第一次。
而且不只是去游乐园玩而已,还肩负着哄小孩成为下属的重责大任。
感觉真微妙。
不过他也想亲眼看看……这个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让仿佛无所不能的官方机关踢了无数次铁板的小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江户川乱步特别好奇地问,“什么样的人?”
福泽谕吉思考片刻,回忆了一下,很简短的说,“开朗的世家小公子。”
“那是什么!”江户川乱步搞不太懂他的答案是什么意思,又问,“像现在一样吗?”
“现在比那时更有精神。”福泽谕吉说,“大概是只能和第一次见面的保镖在游乐园玩,比较拘谨吧。”
江户川乱步碰了碰桌上放着的陶杯,轻声说,“才不只是那样。他知道了。”
福泽谕吉微微一愣,“什么?”
“他知道那是实验了。”江户川乱步说,“你们表现那么明显,怎么可能不知道啊。”
福泽谕吉以为他是以自己的角度下去思考的,下意识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又不是每个孩子都和江户川乱步一样聪明。
“大人都这样。”江户川乱步把杯子里干巴巴没什么味道的绿茶喝掉,咂咂嘴道,“小孩子也能知道很多事情的。”
福泽谕吉顿了顿,补充道,“只是一开始比较拘谨,后来也玩开了。”
江户川乱步默默看了他一眼,“不然能怎么办,笨蛋栗子也知道就算做什么实验都不会对他有影响,就只能放开玩了。”
异能力者本人最清楚自己的异能力。
福泽谕吉听他这么一说,微微皱起眉,“所以,当时的实验结果可能是栗君引导的?”
来自古老世家的孩子大多早熟,又像乱步说的那样有一定程度的推理能力的话,即使在多么小的年纪做出不经意间引导实验的行为,其实都不让人意外。
可是。
他又回想了一下那个特殊的任务和特殊的一天,喃喃道,“应该不是。”
福泽谕吉虽然不觉得自己的眼光一定不会出错,但是……
他不觉得那个时候的枝垂栗在引导实验结果。
当时为了不要让枝垂栗察觉不对,也为了更好执行各种测试,他们去的游乐园很普通的开放着,能让所有普通人进出游玩。
但为了以防万一,普通人里头还是混进了不少官方人员。
他们去的是游乐设施相对温和,适合孩子游玩的游乐园。园区很大,就算没有使用设施,只是在园区里行走都要花一段时间。
福泽谕吉陪着枝垂栗从这个设施玩到那个设施,在特务科指示下,有些设施他会陪着去玩,有些则是在底下看着枝垂栗玩。
通常在他看着枝垂栗玩的时候,就会有假装游客的特务科人员走过来汇报进度。
任何时候、每时每刻,都有无数人在观察着枝垂栗。
小小的孩子似乎仍然对自己的异能力发动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快快乐乐的游玩着。
江户川乱步很笃定的又说了一次,“他知道实验不会影响到他,当然就放开玩了。”
福泽谕吉直到此时、时隔多年,才终于忽然想起来。
他的异能力是同样完全被动发动的,但是他自己知道异能力有没有生效、作用在谁身上,枝垂栗也很有可能实际上知道自己的异能力被动发动了很多次。
也就是说,无论枝垂栗究竟知不知道被带去做实验了,也极有可能知道自己的异能力不断发动着。
福泽谕吉忍不住叹了口气,“……至少那天,他玩得很开心。”
他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