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知晓沈三是男子不是女子,可除了那回被他强压着“证明”,这还是他第一次这般清晰切实地感到对方是男子。况且,那物事竟还这般的惊人。
陆淮此时内心不太平静,他甚至都有些想叫0359下回给他换个更好的躯体,感到男人的自尊收到了挑战。
毕竟连靡颜腻理、貌美到这种程度扮作女装二十载的主角受都比自己来得厉害,实在是让他觉得还算正常可以的自己有些伤不起了。
其实男子早晨萌发生理反应正常,但想到这主角受的欲念源自于自己,感到羞耻之外,他一瞬之间便恍如被抽干了精气的咸鱼,仿佛看到剧情崩坏度的红色警告再度浮现、积分狠狠倒扣的未来。
反正他恪守好自己的温润如玉男二人设,至于沈三对着自己动心念发情的这件事儿,应当也比不过他这种人向上爬的坚定信念。毕竟风月之情和
大仇得报、从地狱攀上巅峰叫人人尊敬的执念实现相比,孰轻孰重在沈沉笙眼里应当一目了然。
无论如何,之后这桩婚事都会给身为帝王的楚元廷拆散去,他的爱欲也只会交予对方,这些事儿由不得他一个到时已经出了局的工具人操心。
应当只要他不让沈三得手,让主角受无法和男二双向奔赴,剧情线就可以继续稳定地行进下去。
过了会儿,不知暗中做了什么、眼尾绮丽的色泽变得更加浓厚的沈沉笙回来了,额发湿淋,不仅如此衣裳也带着几分湿润,弄不清是流了汗还是泼了冷水给自己降温。
沈三这小夫君又叫他惹到了,虽然还是有些不想理他,但自身温柔的秉性作祟,安静了片刻仍是忍不住地发声关怀与他。
“我叫人来送身新衣裳可好?瞧瞧你这弄得湿淋淋的,万一染了风寒可不值当。”
说着便要唤人来,可想起了早间定有嬷嬷守在门外等着进来取走那方留着有特殊意味的帕子,叫人来便是暴露了这对新婚夫妇已经醒来的事实。
虽然他觉着贞洁不应当是独女子背负的枷锁,这习俗是对小姐们的一种不尊重。
可身在大雍若没有这关键物证,沈三的名声就是可能会因此受损,日后亦可能成为暴露男子身份的导火线。
陆淮只好先暂停了唤人取衣的想法,目光扫视着房间,望见沈三昨晚拆解部分的首饰钗环里有把尖利异常的,便含蓄地问他:“阿笙,这钗子可否借我一用?”
“钗子?当然可以…何止是这东西,便是沈三的全部…夫君都可以拿了去。”沈沉笙虽不知晓他要做甚,可这不妨碍他语气柔而魅惑,字字句句倾吐着自己对陆淮的真心。
陆淮莞尔,可拿了那东西过去,竟是往自己光洁漂亮的手背上果决一划,远山般的眉微微蹙,血液汩汩地流出。
他把手按在了身侧放着的素白帕子上,登时绽放出了一朵红艳而妖异的血花。至此沈三是“清白女子”的证据便完成了。
沈沉笙在陆淮划破手的时候便知晓他要做什么,他心下埋怨自己方才蠢钝没有阻拦。
新嫁女需有落红帕,嬷嬷会收取留证这件事是先前凝霜、凝碧交代过的,刚好宴席又在国公府举办,提前一天便备好了替换的帕子,他还藏在枕头下边。
可小夫君毫不犹豫就为他考虑做了伤害自己的事情,他是不是对他太坏了…
只想着怎么“吃”他,欺负他,陆淮却不计前嫌,事事替他着想。
虽为避人耳目,创口不大,可狰狞的划痕在白皙修长的手备上还是如同一条短而丑陋的蚯蚓,让人看了便觉无比心疼。
沈沉笙爱怜地捧起陆淮的手,竟然十分虔诚地俯下身、低下头,在那只破了口的手背落下一吻,嘴角都沾上了些血迹,显得整个人更加如妖似魅,如同彼岸红莲。
“血脏,别这样…”
他却不顾清雅公子的阻拦,像食人精血的艳鬼,把唇角的血迹用舌卷了进去,仿佛品尝到了血的
主人纯净灵魂的甘甜与美妙。
见那伤口还没有止住,又继续埋下身子重复之前的动作。
只是…到底是谁?是谁敢贱骨头动他的陆淮小夫君?
不管是那披着好知己皮、道貌岸然的裴羽,还是觊觎陆淮已久、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的妄图篡位的程若琛,他一定要把他找到,然后狠狠地挫骨扬灰。
之后再毫无后顾之忧地,黏着自己的夫君,一遍一遍的用行动告诉他只有他沈三能吻得他舒服。
沈沉笙是个敏感多疑的性子,他没有在清醒的时刻再问陆淮昨晚出去的事情,因他不能容忍夫君发现真相食髓知味,日后真叫那贱东西勾引了去。
于是安抚好手背挂着晶莹、已经不再流血的面儿泛粉的陆淮,他唤了人来伺候,送来了两身崭新精美衣裳给他们换上。
沈沉笙既庆幸这令他恶心的父亲姨娘这回识时务,还晓得不拿什么污了夫君眼睛的次货来糊弄,又忍不住心生嘲意,觉得这些人真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还好陆郎不是入赘,一会儿无须再向女方长辈见礼。只需要呼凝霜、凝碧一同,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行李打包带上,便可以远离这处宛如天牢暗狱的囚笼,去寻他的诗和远方去。
简单梳洗打理后,换上一袭玄色礼袍的陆淮便先行去联络车马,预备启程。
而他端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长发一点一点被盘上已婚妇人的发髻,连眉宇之间的艳杀之气都被衬托得有了几分柔婉。感到有几分陌生···
凝霜察觉到他的紧张,笑着安慰着往日沉稳得让人心疼的公子:“小姐,莫要担忧,瞧瞧镜中人多么高华雍容。这般美的媳妇儿,亲翁定然会欢喜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