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回头瞥她一眼,那眼神锐利,还有更多的不耐烦,他已放过她,她难道不知感恩,还想啰唆找死?
少女表情颇尴尬,虽怕耽误他就医的时间,但该说的话还是得说一说。“呃……虽然是你自己跑出来才中箭的,但毕竟是受我的箭所伤,道义上我还是得向你说声抱歉,另外,方才要不是你提醒我避过那把剑,我小命可能已经不保了,这个我也要谢谢你。”
男人眉梢轻挑,目光停在她平凡无奇的样貌上。“我会喊那一声也是因为你射出那三箭替我阻了杀手,这只是回报,你不用放在心上。”
“原来是一报还一报啊,那好,我们就不相欠了。”只是对于伤人的事,她那句抱歉还是该说。
“哼,欠?凭你也没资格欠我什么。”这人竟是高傲得很,转身就由人搀扶着走。
少女耸耸房,自己只是个街头卖艺的,瞧多了人们轻视的眼神,而且这人看似身分不低,瞧不起她也是应当的,她微笑着不在意。
他转身的刹那,眼角刚好瞥见这一笑,倏地一怔,发觉她原先平凡的脸庞,居然因为这简单的一笑而改变所有的线条,变得异常夺目耀眼。
他甚为讶然,心头也因为这张笑脸而起了波动,甚至有想回去问她姓名的冲动。
但身边的护卫焦急于他的伤势,几个人抬起他已腾飞而去,让他来不及再多留半刻。
“玫丫头,这可怎么得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这些凶神恶煞不会再回来吧?”见两批人都走了,玫老爹这才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跑回女儿身边问。
而街上围观的人则担心万一两方人又回来找麻烦,刀剑无眼怕自己受牵连,众人也连忙做鸟兽散,四周转眼空荡荡,哪还有任何看热闹的人潮。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回来,不过瞧这个样子,咱们今天生意是别做了。”玫瑰瞧着好不容易聚集起来围观又散去的群众,无奈的说。
玫老爹也是苦着一张脸。“是啊,以为今日能赚些银两买斥白酒回去喝两杯的,这下白忙活了,回家喝水啃大饼去吧。”生活不好过,赚不到几个钱,他们父女俩今天又得勒紧裤头过一宿了。
“走吧,咱们回家去了。”她收拾好弓箭后催促还兀自在发愁的老爹。
“嗯,好……啊!你们是谁要带我家玫丫头上哪去……”他才回神,就惊见原本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竟教人掳走,而且来人动作之快,他才刚喊出声,女儿已不见踪影。
长巷的尽头停了一顶灰色的轿子,那一顶不起眼的轿子四周居然站了近十位锦衣护卫,这景象着实令被掳来的玫瑰称奇。
她被押到这顶轿子前,内心虽惶惶不安,仍不忘睁眼瞧清四周的情势,试图找出自己为什么会被掳的原因,还有这轿子里坐的究竟是什么人?猜想若能知个一二,或许待会有状况时自己还能自救。
“混帐,让你们去杀人,你们抓个丫头回来做什么?”轿子里传出年轻男子的声音,音量不高,但那沉怒的语气足以令人胆寒。
最靠近轿子旁穿着青色仆装的男子立即一颤,双腿就朝轿子前方跪了下来。“奴……奴才们没……没能达成任务,不……不过已将罪魁祸首抓来,就是这丫头坏的事,才让他给跑了。”那跪地的人抖着身子说完这些话。
隔着轿帘,玫瑰明明瞧不见里头坐的是何许人也,但却仿佛感觉到一道冷肃的目光由轿子里射向她,教她的背脊不由得发冷,额头渗出了些微冷汗来。
“你上前。”
轿里的人这话似乎是对她说的,玫瑰深深感到坐在轿里的人可能是个可怕的人物,哪里敢就这样乖乖靠过去,反而往后退去。
但她忘了身后还有两个押着她的彪形大汉,她一退,这两人便毫不客气的伸手推了她一把,两人同时出手力道没拿捏好,再加上她身材纤细,这一推,在所有人吃惊且措手不及的情况下,她煞不住身子的往前扑去,真接撞开轿帘扑进轿子内,身子就趴在轿内人的两腿间。
她不禁大惊失色的仰头望去,面对的是一张清俊薄凉的面孔,而此人也露出惊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