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双方皆是各自退兵,尹赤与张蚝率部驻扎在平阳县城外,而苻生则是率军退后十里驻扎。“张将军,那秦将好生骁勇。”张蚝刚刚骑马返回大营,尹赤便上前对他说道。“嗯,确实,秦军此次前来,看来是下了决心要将我们一举击败了,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秦军此次肯定还有后援,光凭我们现在的兵力,根本无法与他们相抗衡。”张蚝跳下马来,冲尹赤说道。尹赤面露忧虑之色:“那可怎么办啊?”“尹将军别着急,我已经派人去告知我义父了,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带着大军前来支援我们了,秦军虽然悍勇,但我们的士卒也不差,他们想要一次剿灭我们,可没有那么容易。”张蚝自信的说道。尹赤听完张蚝的话之后,微微蹙眉,但是却没有再说什么话。而在秦军大营中,苻苌也是在和诸将商议对策:“孤观今日张蚝乃与邓羌不相上下,是我大秦的劲敌啊。”苻生却是嗤之以鼻:“张蚝算什么东西,也就只能和邓羌他们交交手了,若是我出马,定能将其给大哥生擒回来。”苻苌见状,有些不悦的瞪了苻生一眼,虽然他是挺相信自己的这个弟弟的,可是苻生确实有些太狂妄了,在诸将面前说这样的话,很容易使得诸将离心。苻生也是一下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于是有些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不再言语。“陛下,我们应当赶快对尹赤、张蚝发动总攻,不然一旦被其拖在这里,等到张平率领援军赶到的话,恐怕对我们又是不利啊。”苻坚建议道。“嗯,孤觉得尹赤、姚兰之辈其实不足为虑,只是这张蚝骁勇,不太好对付啊。”苻生见状,又要连忙发言,苻苌也是注意到了苻生的动作,于是先一步开口说:“苻生听令!孤命你明日出战,活捉张蚝,可有把握?”“大哥尽管放心便是,待我明日出战,一定将那张蚝活捉回来见您。”苻生一口应承了下来。随即,苻苌给众人也都是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苻生,你明日的任务就是拖住并生擒张蚝;苻坚,明日你与邓羌各率五千骑兵,在我军前锋与敌军交锋的时候,你们立刻从左右出发,包抄敌军,逐步歼灭;苻硕,明日只要苻生击败或生擒张蚝,你便指挥全军出击,务必一举击溃敌军。诸位,明日之战,只许胜,不许败!”“陛下放心,吾等定不辱命!”次日一早,双方也都是各自再次摆开了阵势,准备大战一番。苻生骑着战马,手持马槊在出战之前对苻硕嘱咐:“老六,只要你看我拿下张蚝,你便直接率部掩杀过来便是,知道了吗?”“三哥你放心,我都明白。”苻硕回答。随即苻生便两腿一夹马腹驰骋而出,苻生纵马来到两军阵前挥舞着马槊大声呼喊道:“张蚝小儿,快快出来受死!”张蚝也是在大营中听到了苻生的叫骂,立刻披甲提矛上马冲出了大营。虽然张平早早就投降了苻健,但张蚝却并不认识苻生,看着眼前的这个独眼秦将,张蚝将长矛一指,朗声问道:“汝是何人?报上名来!”“哈哈哈,张蚝小儿,我乃是大秦淮南王苻生是也,今天我就要先生擒了你,再将张平狗贼拿下!”苻生大笑两声说道。张蚝也是不甘示弱,冲苻生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先取了你的首级,再去长安取那秦帝的首级。”“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张蚝率先出击,拔马直冲到苻生的面前,然后使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长矛狠狠的砸向苻生的头颅,张蚝的想法很简单,他要一击击杀掉苻生,然后再冲垮秦军阵营。眼见长矛已经快要抵达自己的面门,苻生却是毫不慌张,双手举起马槊便迎了上去,只听得“铛”的一声,苻生竟然轻而易举的就将张蚝的一击给挡了下来。张蚝见状,也是一时有些惊讶不已,在他看来,苻生应当没有之前的邓羌厉害才是,可是这一挡,却叫他发现,事情似乎没有那么多简单。苻生也是嘲讽道:“张蚝,你的力气就只有这么点儿吗?该我了!”说罢,苻生便用出六七成的力气,把手里的马槊往上一抬,震的张蚝双臂发麻,连坐下的战马也往后退了几步。张蚝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有想到苻生的力气居然有这么大,毕竟他的力气也不小,可以拽着牛,将其倒托着行走,可是这一下,却叫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是苻生的对手。还没等张蚝反应过来,苻生便挥着马槊砸了过来,张蚝连忙举起长矛抵抗,“铛”,又是一声沉重的金属声,张蚝勉强挡住了苻生的马槊,但是他的虎口却被震裂开来,张蚝只感觉自己快要握不住手里的长矛了。但是张蚝的火气也是被打了出来,他使尽吃奶的力气,费力的将苻生的马槊挡回去,接着双手握矛直刺苻生胸口。,!苻生眼疾手快,急忙侧身躲过这一矛,然后举起马槊横扫向张蚝的腰部。张蚝迅速撤回长矛,挡在自己的身侧,苻生的这一槊,竟然差点将张蚝打下马来。张蚝心中明白自己再与苻生打下去的话,一定撑不了多久,于是虚晃一矛,拔马就走,苻生见状,先是将马槊插在一旁的地上,然后拈弓搭箭,只听得“嗖”的一声,张蚝的马腿已经中了一箭。战马发出一声嘶鸣,轰然倒地,张蚝也是从马背滚落,但是他还是快速的抓起长矛起身,接着,张蚝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刚刚转身回头,便看到苻生已然骑马冲到了他的身边,不及张蚝反应,苻生便一把抓住了张蚝的腰带,将其擒获到自己的马上。“苻硕!快冲锋!”苻生一手挟住张蚝,一边回头冲苻硕大声呼喊。苻硕也是看到了苻生生擒了张蚝,心中大喜,立刻指挥秦军大举掩杀过去,而苻坚、邓羌也是各自率领五千骑兵,从左右两边展开了对尹赤军和张蚝军的包抄。尹赤见张蚝被苻生活捉,心中已然慌张不已,连忙掉头准备逃回平阳县城之中,而张蚝麾下的两万士卒,见自己的主将被擒获,也是军心大乱,被秦军一个冲锋就冲的七零八落,四散而逃。“杀啊!”“冲!”一时间,哀嚎声、兵器碰撞的金属声与战马嘶鸣的声音,在战场上此起彼伏的响起。尹赤挥剑砍翻几名围过来的秦军,然后夺路而逃,结果刚好迎面就撞上了邓羌,尹赤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挥剑上去与其交战。但他又怎么可能是邓羌的对手,两人交锋不到五个回合,尹赤便被邓羌所擒,而尹赤军和张蚝军也无法突破秦军骑兵的包围,于是便先后都放下武器向秦军投降。这一战,秦军大获全胜,张蚝军和尹赤军两万五千多人全部被歼灭在平阳县城外,姚兰站在城头看着秦军大败张蚝、尹赤,已经是面色苍白,他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被秦军一战就打的溃不成军。“快!快防守好城门!”姚兰冲一旁的士卒大声喊道,他和尹赤一共就万余人,加上之前与苻产交锋的时候的损伤,此时留守在平阳县城中的不过四千伤残士卒,仅凭这些人怎么可能守得住城池呢?“绑好吧。”苻生策马返回大营,一把将张蚝重重的丢在地上,吩咐士卒将其捆绑起来,这时,苻硕也是策马而来。“战况如何了?”苻生看了一眼苻硕询问道。“我军大获全胜,损失不过千余人,尹赤军和张蚝军至少有一万多人全部被我军俘虏,具体人数正在统计中,我已经叫苻坚带兵先去包围平阳县了。”就在二人说话间,邓羌也是带着尹赤返回了大营,苻生看到尹赤,当即撇开苻硕朝着邓羌走去。“尹赤老贼,你的死期到了,本王说过,要亲手斩了你给苻产祭奠的。”苻生走到尹赤的面前恶狠狠的说道。尹赤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此时的他颇显狼狈之色,但他却是朝着苻生啐了一口:“呸,成者为首,不成者为尾,今日我败于尔等,乃是天命不可违,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苻生见状,一脚重重的踹在了尹赤的小腿上,尹赤吃痛,跌倒在地。苻生看着跌倒在地的尹赤,怒骂道:“哼,你现在不过是我大秦的阶下之囚而已,还敢如此放肆,你既然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着苻生便要抽刀去斩尹赤。邓羌却是拦住苻生:“王爷,不如先带尹赤见过陛下之后,再做处置吧。”苻生怒视邓羌:“怎么?你要阻拦本王不成?”邓羌连忙辩解:“末将不敢,只是末将觉得先带尹赤去见过陛下再说吧。”苻硕也是发觉情况不对,便连忙走过来劝说苻生:“三哥,尹赤毕竟是姚襄的旧部,当初被父皇委以重任,现在不如先带他去见过皇兄再做处置吧。”(注:1、《资治通鉴·卷一百》:蚝多力趫捷,能曳牛却走;城无高下,皆可超越。):()秦武桓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