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起来不像是关心,反倒更像是兴师问罪。
“你在生气?”贺知行道。虽然不太确定方霁生气的具体原因,但这人此刻是什么心情,都直接写在了脸上。
“因为我晚回来了?”
“呵。”方霁抬起眼来,冷笑一声,“少往自己贴金了,你不回来都可以。”
甚至贺知行要想死外边,也跟他屁点关系都没有,他还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去放鞭炮帮忙超度。
他只是在意贺知行为什么要对他撒谎,跟陈淼在一起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毕竟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办公室恋情再寻常不过。
另外,他也没有很在意贺知行这么晚才回来。
贺知行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自己是真惹到他了,但指望方霁告诉他原因是不可能的。这人的嘴就跟鸭子一样硬,他要真不愿意说,其他人就别想从他嘴里撬出半句话。
院子中央矗立着一棵历尽沧桑的老树,枝干苍劲,裸露的枝杈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树影投射在地面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上,形成一幅斑驳陆离的画卷。
“下次我会注意。”贺知行突然道。这个时候说多错多,安抚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来,对于方霁更是如此。
谁知方霁却压根不吃这一套,没好气道:“烦请贺大总裁说说看,需要注意什么?”
贺知行一时语塞:“……”
他只确定方霁生气了。
方霁斜乜他一眼,嘴角还挂着淡淡的冷笑,话语中带刺:“你今晚别跟我睡一张床。”他不跟骗子挤一张床,嫌膈应。
面对这样的决定,贺知行显得有些无奈:“那我去哪睡?”
“你爱睡哪去哪睡。”方霁冷淡道。如果贺知行提出想要换到和陈淼一个地方休息,他都没有任何意见。
贺知行觉得今晚的方霁挺霸道的,像只炸毛无差别挠人的大猫,却不怒反笑:“哥哥,整个屋里只剩下这一张床了。”
前两个字如同一道闪电,猝不及防得令人意外。
“你刚刚喊我什么?”方霁的声音中带着疑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贺知行在话音落下后也跟着一怔,立刻否认道:“你听错了。”
刚才那一声“哥哥”里不带任何撒娇的语气,甚至堪称平淡,好似下意识脱口而出再平常不过的一声称呼。但方霁清楚地知道,贺知行从来没这样喊过他。
莫名有些爽是怎么回事?
真要论起来,他确实比贺知行大了三个月,这人叫他一声哥哥也没毛病。
方霁刚要开口,贺知行就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包东西,迅速撕开,将一个黄色片状物送到他嘴边,道:“殷导给的芒果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