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是,早在很多年之前,我们就出事了,祁贝,你知道的,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事!”阿黛丽的声音猝不及防地加大,她扭过头来,声音在黑暗中亮得可怕,她就这么死死地盯着祁贝,似乎想从祁贝身上得到答案。祁贝的伴侣们纷纷挡到她面前护着她,已经开始警觉起来,随时准备作战。但阿黛丽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神情慢慢转成悲伤,然后道:“为什么你都不记得了,为什么?你倒是轻松了,那我呢?那我和父亲呢?”祁贝忍不住道:“我和你,是什么关系?”阿黛丽嗤笑一声,也不知道在嘲笑祁贝的话还是在嘲笑自己:“我们的关系居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了……我们是姐妹啊,双生雌性,就是我们两个啊!”她摆动着鱼尾继续向前游去,声音断断续续:“姐姐,你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和他们原本的猜测相差不大,祁贝忙和伴侣一同追上,却见阿黛丽停留在跟前,之后她侧过身子,露出了一张石床,而石床上方,似乎躺着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石床,祁贝的反应忽然变得激烈,身体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似乎想起了不愿回忆的过往。银廉贝里安和德里克纷纷上前围住她,一脸紧张。斯图尔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还是没开口。只有冷西好奇地先上前,却忽然发出一声惨叫:“我靠,司潘……司潘死了!”祁贝咬着牙强硬按下身体潜意识的恐惧,她定了定神,上前看去。那摆着石床的屋子封闭狭小,却镶嵌了大量的发光物质,使人能一眼看清里面的环境。让冷西惊讶失态的则是角落里靠着的一具新鲜的尸体,外貌特征来看是司潘无疑,但令人恐惧的是,司潘此时心脏处空空如也,只是一个血骷髅,分外吓人。而司潘尸体旁边,则有着另一条雄性人鱼。他面部已经极为老态,精神也不是很好,整个人更是瘦成了皮包骨。他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呆呆地看着进来的每一个人,却没有任何反应。而这名人鱼的脖子却有着极为明显的八条纹,他的嘴边流淌着血迹,手中甚至紧紧攥着一块吃到只剩三分之一的心脏。他双眼外凸,苍老疲惫的容颜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绝代。祁贝看着阿黛丽靠近他,轻声喊了一句:“父亲。”祁贝眼皮一跳,抬眸朝那老人鱼看去,而恰在此时,那老人鱼也抬起眼睛朝祁贝看过来,那眼神锐利得像一把刀,直接刺中祁贝的神志。祁贝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这频率不亚于被阿黛丽发动了羁绊,让她有一种失控感,甚至下意识想逃离这里。但她不会做逃兵,她咬着牙,握着伴侣的手更紧。那老人鱼一看到祁贝,居然两眼放光,眼神怪异却仿佛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礼物。他慢慢张开嘴,声音沙哑:“你回来了呀……你回来呀阿黛尔,阿黛尔,别生我的气……”他似乎丧失了一定的交流能力,只会不断重复这句话,但祁贝也从他的话中得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在作为阿黛丽的姐姐时,名字是阿黛尔。她没有理睬这个老人鱼,目光继续在周围盘旋。斯图尔特推了推她:“你看看石床上的雌性。”祁贝呼吸一滞,说实话她下意识就不想去看,因为她害怕看到石床上躺着另一个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祁贝稍微走近了一点,看到了石床上的雌性。她也是一头银发,肤色甚至还泛着粉白色,紧闭着双眼,睫毛又密又长,但唇色却苍白,明眼能看出不对劲。她也是兽形,就这么双手交叠地躺在石床之上,胸口处竟然和司潘一样,都有着一个血窟窿。好在让祁贝宽慰的是,这个雌性的模样几乎是和阿黛丽一模一样,跟她祁贝的脸没有什么相似度。阿黛丽见祁贝愿意靠近那个人鱼雌性,目光亮了一下:“姐姐,你回来了?你承认你是阿黛尔了吗?”祁贝嘴角一抽,退后几步:“承认个屁,我是祁贝,不是什么阿黛尔,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和这个阿黛尔长得像吗?”似乎早就预料到祁贝会这么说,阿黛丽毫不意外,继续劝道:“可是你就是我的姐姐,是我将你召唤到我身边来的,你的灵魂在外面游荡了这么久,也该回回家,看望我和父亲了。”祁贝摇摇头:“我是我,阿黛尔是阿黛尔。你们要到什么时候才愿意承认,这个阿黛尔早就死了很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用什么法子保存她的尸体那么久,但你们也得认清现实。”不知道是祁贝哪句话忽然刺激了老人鱼,他猛地游过来,紧紧握着阿黛尔的手,那阿黛尔毕竟死了很久,尸体没有什么弹性,被老人鱼紧紧握住,手臂那块皮肤深深地凹陷了下去。祁贝不忍直视,别开了眼睛。“阿黛尔没有死!阿黛尔没有死!不许这么说我的宝贝……”老人鱼不断重复着这段话,他毕竟是八阶兽,情感的强烈波动甚至让周围的水流都开始激荡起来。祁贝神色复杂,总觉得有几分怪异。这老人鱼看样子很疼爱阿黛尔,可为什么他的语气总是让她听起来很不舒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黏腻感,让她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这老人鱼没法沟通,祁贝只能转向阿黛丽,问她:“你说是你将我召唤过来的,这是什么意思?”阿黛丽道:“自从你……自杀之后,父亲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用了多少鱼珠都不能让你复活,父亲就知道你的灵魂一定不在这兽世了,所以,我便吃下了你的心脏,开始和你建立羁绊,这样我就能用精神力感知你的存在,直到发现你,再将你召唤回来。”她冲祁贝笑了笑:“毕竟这才是你的家啊。”:()兽世奇旅:万人迷只想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