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陛下是真的生气了,都开始揪他头发了。
“朕当然不信你死了,”萧安礼似乎玩上了瘾,“怎么样,有什么要跟朕说的吗?”
墨色发丝缠在食指上,触感有些凉,夜色深重,藏起了萧安礼脸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漫不经心的动作,很愉悦的模样。
“对不起。”
雪沛老老实实地道歉:“我错了。”
萧安微笑:“错哪儿了?”
错在今天不该去挖冬笋!
但这话雪沛不敢说,他低着头嗫嚅:“我没有死。”
萧安礼“嗯”了一声:“朕看出来了。”
说完后,两人都不讲话了。
雪沛不认字,不知道那木牌上刻了什么,陛下说是少了笔画的自己名字,他就认真看了会儿,倒真看出来个大概的轮廓。
北风吹得树梢都猎猎作响,雪沛打了个喷嚏,太冷了,他想回去,所以就犹犹豫豫地从衣襟里掏出来个东西,递给萧安礼:“陛下,这个给你。”
萧安礼垂眸:“什么?”
“松子糖,”雪沛解释道,“当初你给过我的,味道很好吃,我就记住了。”
但奇怪的是,在外面买来的松子糖,无论是所谓的百年老店,还是街头小摊,都没有曾经那颗的味道甜。
不愧是宫中的吃食呀。
萧安礼这才松手,接过那颗糖,没吃,握在掌心里。
雪沛小心翼翼的:“陛下,原谅我了?”
他感觉对方从见面开始,就一直挂着脸,很不高兴的样子,似乎恨不得给自己生吞活剥了,奇怪,他也不是故意欺君罔上的,雪沛不想谋财害命,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宝石而已。
萧安礼没理他。
雪沛悄悄地往旁边挪了下:“那个,王大海以为我死的事是一场误会,既然已经真相大白,陛下,我能不能……”
“能,”萧安礼和煦地看着他,“朕派人送你回去。”
雪沛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站起来,决定等见到王大海的时候,一定好好问问对方,怎么不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呢,然后这次离开,就不必撒谎说他死了。
不如说回老家娶妻生子吧?
雪沛一直到上马车,都在思考这件事。
繁华的京城和山野相比,实在太不好玩了,以后也不来了。
车厢内构造精巧,避风效果很好,暖和得如同春日,雪沛刚坐稳,就感觉马车突兀地停下,随即帘子掀开,萧安礼大摇大摆地踏了进来。
李福康笑呵呵的,在外面给帘子放下了。
雪沛往旁边挪了挪:“陛下也要坐这里吗?”
“谁要跟你挤?”
萧安礼很嫌弃的样子,直接坐在了对面的位置上,随即闭目养神,淡淡的:“这儿清净。”
奇怪,外面也不吵啊。
雪沛叹了口气,觉得萧安礼怎么又开始不高兴了,趁人家阖着眼睛,他认真地端详了一会儿陛下的脸。
和初春的时候别无二致,一样的英挺俊美。
雪沛的审美很直白,就喜欢漂亮的,无论是东西还是人,都是外表大于实用性,按理讲,萧安礼的相貌属于他见过的人中最好看的,所以雪沛很没出息的,轻而易举地原谅了对方拽自己头发。
算了吧,可能陛下小孩儿心性,有些手欠。
他心软,不和对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