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烧糊涂了,她在说胡话,不可以当真。
即使如此。
看着少女眼角滑落入发的那滴泪,伏黑惠下意识伸手揩掉,被热的难受的女孩子下意识歪头蹭蹭时,理智还是一下子被汹涌的情感压垮。
她都烧糊涂了。
哄一下让她高兴一下,也不会记得的吧。
伏黑惠一边给她盖好被子,一边用极低极低的声音别过头道:“抱歉……”
“喜欢”——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两个音节。
少年张了张口,明明话语已经在舌尖徘徊,却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说出口。
“……”
伏黑惠压了压心口的躁动,垂眸,叹了口气,声音低不可闻:“这句话,明明该我问你的。”
长泽桃绪什么也没听清。
长泽桃绪只知道他还是在沉默。
她一点也不意外,偏过头,不再去看他:“……我不舒服,你去叫医生。”
“……”
伏黑惠:“已经叫了。”
桃绪:“那你可以走了。”
是她一贯的风格。
伏黑惠觉得好笑又好气,还有些被戏耍的微妙窘迫:“你是真的烧糊涂了还是故意……”
长泽桃绪还很客气地回过头,眨了眨眼,问他:“说故意的你可以走吗?”
伏黑惠:“……”
伏黑惠:“不可以,我要等医生来。”
长泽桃绪:“那我烧糊涂了,你走吧。”
伏黑惠:“……”
他不想跟病人计较,也不想多想生是非,干脆沉默地看着。
但没几秒,桃绪的神情就委屈起来。
而且很难受似的夹着眉头,又可怜又凶:“你在这里,我好想吐,头好疼,心跳也好快,好恶心,好难受……你走好不好?”
伏黑惠:“……”
他再不理会,她真的要哭出来了。
但是他又不敢真的走。
好在这时管家敲了敲门:“医生已经到一楼了,小姐醒了吗?”
伏黑惠得救似的松一口气,把人隔着被子抱起来。
桃绪还要挣扎,他连忙小声道:“……带你走,可以吗?”
她不吭声了。
有些傻乎乎的,黑瞳湿润而专注地望着他,仿佛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事实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