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一下子涨红了脸:“抱歉……”
长泽桃绪摇摇头。
她很平静地陈述事实:“目前看来想让我的画有效果,就必须上色。但我之前能勉强说服自己上色试试,一是因为你和里香小姐的故事,另外一个更重要的理由,是——里香小姐已经不在人世了。逝者的身份会减少我的排斥感。”
但乙骨需要的恰恰是让逝者短暂地“复生”。
乙骨忧太张了张口,说不出话来。
长泽桃绪笑了笑,这次笑容中敷衍的态度很明显:“只能说,就算乙骨君逼着我重新再画一幅,我也不一定能画得出来。”
“……抱歉。”
乙骨忧太垂着脑袋:“是我冒昧了。”
走之前他想起桃绪说的话,存着几分试探地不解询问:“既然长泽小姐对这些一点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那为什么会称呼五条老师‘老师’呢?”
长泽桃绪礼貌地扬起一个标准不露齿的微笑:“我是一名正常的、需要升学的高中生,而他是我聘用的理科方面的家庭教师,礼貌上我还是得叫一声老师的。”
乙骨忧太:“……”
乙骨忧太:“原、原来如此。”
他莫名其妙地肃然起敬了那么一下子。
然后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笑,垂头丧气地走了。
走之前还一步三回头,满脸写着欲言又止。
他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
桃绪捡起保镖小姐的西装外套还给她,踩过地上的披肩,从衣柜里拿了条新的,还没披在身上,又腻味地丢开,随手拿了件普通的衬衫穿上。
长泽桃绪没什么表情地给出指令:“现在就去机场,买最近的票,直接回国。”
长谷川去办理退房手续,保镖小姐捡起散落一地的蜡笔,回想起那个少年,还是有点担忧。
“关于刚刚那个人,需不需要跟夫人说一下?”
黑发少女眼皮耷拉着,一副恹恹的样子:“我自己说。”
保镖小姐什么时候见过自家小姐这个样子。
她没再吭声,只是在心中暗暗给那个白衣服记了一笔。
回家之后,长泽桃绪把东西一丢,就瘫倒在沙发上,一点都不想动弹。
反正家里也没有其他人。
保镖小姐把备忘录的事给她念了一遍。
管家在一旁听着,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带回来的东西的处理,她和两个保镖的全身体检,记下重新找补习老师的需求……反正桃绪应一声,他就记一项。
然后是汇报她不在的这一周内家里发生的事。
伏黑惠回了一次,带了很多……遗物,管家按照桃绪一早的安排,都放在了伏黑惠的房间里。
然后去看了在东京住院的津美纪。
桃绪妈妈也回了一次家,送了一些画回来,都是她以前拍卖出去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