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你有分寸,就不多说了,等今年生日过后,我给你安排几场联谊,多认识一些优秀的同龄人,多谈几场恋爱,过去就过去了——明年转个学吧。”
如果不是她一开始以自己的母校为由安排桃绪上了这所高中,她现在就想让她转学。
桃绪:“……嗯。”
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眼瞎过呢。
就怕眼瞎还心盲,脑袋里全是水还听不进别人意见。
目前看来她女儿还没到这种程度。
桃绪妈妈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挂之后还联系了管家,让他记得带桃绪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顺便平时也多注意一下,桃绪跟家里其他人之间的关系和相处——有什么异常都可以跟她汇报。
管家迟疑地应声,电话挂断后,依旧保持着接的姿势,望了眼赤足倚在门边的黑发少女,不知道该不该说点什么。
长泽桃绪鸦色睫毛柔软垂下,挡住黑瞳里的情绪,轻声道:“照妈妈说的做吧,工资都是她给你们发的。”
“……好的。明天是上学日,要去上学吗?”
她本来请了三周的假期,然后理所当然地放暑假。
但比预计的日程提前回来之后,就还得继续上半个月的课了。
桃绪摇了摇头。
她回了自己的卧室,靠在床边,从落地窗往外看。
蓝黑色的夜幕不知道什么时候挤掉了夕阳,小心翼翼地簇拥着月色,衬托着那一圈清冷高远的光辉。
桃绪想到什么,忽然走到窗边,往下望,正好是花坛的位置。
繁星花自然不会体谅她的心情,一簇一簇开得悠哉,日落时灿烂如火烧的绯色,在清冷的月色之中,又变得优雅浅淡。
拔掉吧,然后把盒子挖出来,里面的画全部撕掉,这样,她就彻底远离那个不属于她的世界了。
桃绪忍着头疼,又看了一会儿,很快发现。
不管她用什么心情、在什么角度去看,那些花依旧开的漂亮。
她依旧没舍得。
睡觉前,长泽桃绪瞥见床对面的摄像头,忽然想起安装的理由——所谓的梦游症。
现在想来,估计和什么压力没关系。
又是“那些东西”作祟。
之后好了估计也和药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她把画撕掉了而已。
但是,那个被涂黑了脸、五官模糊看不出来容貌的少年,究竟是谁,怎么会出现在她的笔下?……了解的越多,谜题反而越多。
长泽桃绪竭力让自己不去在意,吃了点之前开的安眠药,紧紧闭上眼睛。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