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甚尔没否认也没承认:“谁知道呢?”
桃绪想了想,又温吞地接着问:“妈妈应该是让你从他手中保护我,但是你说他时的语气听起来似乎跟他有仇,你是真的来保护我,还是想看那个人在我这里吃瘪?”
“……”
伏黑甚尔俯下身,凑近,几个小时中,那些廉价刺鼻的香水和烟草味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淡了,变成和她身上如出一辙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暖香。
车里的暖灯微弱却又盈满整个空间。
黑发男人冷硬的五官线条,唇边的疤痕,总是没什么感情却又淡淡笑着的绿瞳……在这样氛围下,变得异常柔和,仿佛下一秒就要倦怠的蹭过来似的。
伏黑甚尔慢条斯理给她理了理黏在皮肤上的头发,很怜爱似的叹了口气,然后用手抚她的后脑勺,轻飘飘掐在她后颈,反问:“这很重要吗?”
长泽桃绪倦怠而温吞地平静看他伸出另一只手,解开她腰间的安全带,轻而易举把她抱到车外,然后放下。
桃绪踉跄了一下。
她没要他扶,又慢慢站稳。
“……不重要。”
黑发少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无论甚尔先生出于什么理由,无论那个五条悟有什么目的,其实都不重要。我很明确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知道我自己的位置,会好好珍惜生命……”
她那双漂亮得惹眼的黑色眼瞳,总是看似清清冷冷,笼着一场雪似的,细细看却会发现那雪底下固执涌动的一簇暗火。
愤怒,傲慢,自负,嘲讽……惹人发笑却又可恶可怜的高高在上。
——或许这也是一种生机勃勃?
伏黑甚尔百无聊赖地做出一副耐心倾听的长辈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点头应声时,见她忽然止声,很无辜地歪歪头,又恍然大悟似的赞许地笑。
“我们桃绪真的长大了,现在变得相当……”
长泽桃绪那句“别再开玩笑了”卡在喉咙里,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她闭了闭眼,没听下去,疲倦地从他手中接过包包,往家门走。
保镖小姐已经把行李和买来的东西都放在了玄关处,长泽桃绪点了点头,让人早点回家,用过餐后,径直就去了浴室。
卸妆洗漱,桃绪泡完澡,穿着睡裙出来的时候,管家先生已经把拿回来的东西都放到应有的位置,也把灯关的七七八八,但是没看到人影……大概是去跟妈妈汇报了。
伏黑甚尔正不知何时换了身宽松的居家服,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赛马节目。
客厅中斜角的智能监控检测到有人,便转向她。
长泽桃绪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靠近的时候平静的道了句晚安。
“嗯,晚安晚安。”
伏黑甚尔敷衍地回答着,眼睛仍然盯着电视一眨不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