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商讨完,但不料孤竹京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人,居然即刻派人带话,至日落后登门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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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魔窟。
六魔君一听孤竹京要来访,心中隐约泛起不安,火急火燎又传话让老三熙谛过来。
见熙谛赶赴而来,已然是天幕欲瞑。六魔君一向视熙谛为谋士,一来他身为魔修不为孤竹京做事,二来他无心争夺魔主之位,用起来也放心。至此他才在黑宜城谋利一事,不谋而合。
六魔君越细想愈加六神无主,孤竹京忽然在此要他性命恐怕都有可能,‘‘这可是孤竹京第初次来乱魔窟,你不觉得有诈吗?’’
‘‘他无非是为一事而来。’’熙谛落坐,优雅理了理衣袖,不紧不慢的啜了一口茶。
‘‘何事?’’
‘‘那夜你擅作主张,带走了魔宫的那位修士,他应当已知晓…’’
灭谛冥思不解反问:‘‘区区一个修士他还管这么多?’’
‘‘你在魔宫暗中设的暗影魔卫过于明目张胆了,魔主自然坐不住,若是要来敲击一番也是正常。’’
话至此,灭谛哑口无言。
‘‘你也该庆幸孤竹京成日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上一个魔主,岂会留你活至今?’’
听罢,灭谛想起来几十年前的魔主苍燎,顿时倍感寒意。苍燎以嗜杀盛命,如今的魔君神出鬼没,魔宫中的人也难寻其踪,就连魔域事务亦是极少插手,但就是对这魔主了解的少之又少,才会觉得他比昔日苍燎更加难对付。
是啊,到底还是他低看这孤竹京,一个魔修在短短几载便可以剿灭乱魔窟几位魔君,登上魔宫魔主之位,又是岂容小觑之辈?
两人整束一番,至一柱香毕,孤竹京携一侍女低调至六魔君洞府。
灭谛带着其女芸黛急匆匆出来迎接,
‘‘魔主有何要事,不妨召我入宫,怎还劳烦您屈身前来……’’
孤竹京冷淡作答:‘‘魔宫对亏你照拂,我才省了不少锁事,今夜是特来感谢的。’’
灭谛听这已然是汗流浃背再无话接,还真是被老三说中,孤竹京莫不是来索命的吧?听罢灭谛更加拘谨,扯出古怪的笑颜,举止间都是奴颜婢膝之态。
孤竹京闲庭信步走入大门,灭谛后面的芸黛久久未动,宛若石化。
灭谛压低声音连连叫唤:‘‘芸儿,芸儿…?’’
此情形正落于孤竹京与他身边侍女眼中,他顿下脚步忽而含笑问:‘‘这位就是令女?’’
‘‘啊,正是…’’
‘‘倒是个美人,便是你想要来魔宫?’’
六魔君观察二人眉眼交锋,心想孤竹京似对芸儿有意,不妨顺水推舟,启口插话添油加醋,以便撮合两方。
可芸黛听罢,猝地敛起惊诧的眸光,压着气息徐而解释:“小女子虽有此意,但心下更加念切族内挚亲,还请魔主成全。”
灭谛一僵,呆愕看着芸黛,面上写尽难以置信,
“?”
不是说好的自荐入魔宫,怎反悔了?芸儿这是在作何?
六魔君抢在孤竹京开口前,话语中夹杂着一丝质问,“芸儿当真如此打算?”
芸黛语气决然:“父君我意已决。”
孤竹京见之浅笑:“既然你有此想法,我便不多过阻,六魔君倒是有一孝女啊。”说着,任舒映一面跟在孤竹京身侧径直入门,一面眯眼睨着他背影,
这人又开始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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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舒映见孤竹京已落坐,遂凑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去小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