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捕快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遵命!”
待众捕快随马辉走了,叶小天又看看周班头:“好了,你快回家去找郎中抓些金疮药敷上,可别破了相。准你三天假,在家歇歇。”周班头怏怏地答应一声,转身也走了。
叶小天摇摇头,又去大堂那边,找到还等在那里的郭家老小,告诉他们徐林打死人后逃逸,不过料也逃不多远。
他已安排人手缉拿,叫郭家把死者暂且停在仵作房,回去等候消息。
郭家人本没指望县衙真能给他们撑腰,可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别无办法,只能把申冤的希望寄托于官府。
如今见叶小天真心实意帮他们办案,自然是千恩万谢地去了。
叶小天站在大堂门口,怔怔地出了会儿神,只觉整个葫县,貌似真正做事的倒是自己这个假当官儿的。
那些真正的朝廷命官,一个个的都在浑浑噩噩混日子,不禁自嘲地一笑。
花知县走进来,叶小天便对他说起徐林当街殴死人命一案。
花知县闻言大怒,厉声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小小地痞竟敢打死人命,真是无法无天,凶手可逮捕归案了么?”
叶小天道:“那凶手打死了人,便马上离开了家,想必是知道闯了大祸。下官派人缉拿,目前还未抓到……”
花知县道:“抓!明日画影图形,张榜各处,一定要把这等凶手逮捕归案,还百姓一个公道,还葫县一个青天!”
叶小天乍见知音,欣然道:“县尊大人说得甚是!我估摸着,那凶手十有八九是藏到了齐木家里,明日再抓不到人的话,我带人去齐家搜一搜。”
花知县登时变色,骇然道:“齐木?此事与齐木有何干系?”
叶小天解释道:“听说这徐林是齐木的手下,所以在坊间非常嚣张。”
花知县脸色一连数变,沉声道:“本县治安一向良好,如今竟有街坊口角,继而殴伤人命,其中必有蹊跷。我们也不能先入为主,只听一面之辞,须得慎重、慎重、再慎重。”
叶小天疑惑地道:“县尊大人的意思是……”
花知县道:“此事本县会交待孟县丞去办,事情很棘手,你就不要掺和了。”
叶小天默然半晌,答道:“下官知道了。”
叶小天一听就知道花知县畏惧齐木,便没有把他已派人去蹲坑抓人的消息告诉花知县,心想等我明天把那凶手逮捕归案,直接让郭家击鼓鸣冤。
到时凶手在案,你纵然想息事宁人,又能如何?
花知县见叶小天听劝,暗暗松了口气,忙道:“你今日辛苦了,这就回去休息吧。”
这时候,在县城打死人命,又去青山沟酿下一桩血案的徐林、祥哥一群地痞无赖刚刚回到县城。
几个人正商量着一会儿把虎皮献与齐大爷,得了赏钱后去哪里玩耍,忽听有人唤道:“徐大哥!”
徐林抬头一看,认得是与自己住一条巷子的一个泼皮少年。那泼皮少年凑到近前,神情诡秘地道:“大哥,你去哪儿啦?官府去你家找你呢。”
徐林一怔,讶然道:“官府找我做甚?”
“你还不知道?郭胖子让你给打死啦!”
徐林动手固然够狠,可当时郭栎枫只是呕血不止,徐林也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打,不禁有些发愣。
祥哥等人见了,便讥笑他道:“徐大哥,你本来泼天的胆子,怕个逑啊!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齐大爷的人,官府想来也是走走过场,还敢把你怎么样?”
“嗤!”徐林不屑地冷笑,睨了他们一眼,傲然道:“我怕什么?只是没想到那郭胖子这么不禁打,所以有些意外。”
泼皮少年道:“还有呢,那捕快去你家找你。因为你不在,和你妹子口角起来,后来还打起来了。”
徐林怒道:“打起来了?谁跟我妹子打起来了?”
泼皮少年道:“就是周班头啊,那个三脚蹬不出一个屁来的闷嘴葫芦。嘿嘿!让你妹子骂了个狗血淋头,恼羞成怒,就和你妹子动了手。”
徐林道:“我妹子怎么样?”
泼皮少年道:“当然没事啦,谁能让她吃亏啊?我方才出来时,她正威风凛凛地跟刘家二姑娘对骂呢,说是为了一个什么钗子。”
徐林听了不觉有些心虚,那刘家二姑娘跟他有一腿。
前两日他答应送刘二姑娘一件首饰,因手头一时拮据,就把之前送给妹子的一枝钗子偷了来,送给了刘二姑娘,不想竟被妹子发现了。
徐小雨争风吃醋,这才大发雌威。
祥哥也是徐小雨的奸夫之一,这时一听捕快和徐小雨动手,便骂骂咧咧地道:“这葫县官府什么时候这么有种了?徐大哥,不是兄弟我挑事儿啊,你在葫县也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你妹子被人打了,你能装聋作哑?换了我可不能忍!”
其他几个泼皮一起起哄:“是啊徐大哥,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然你徐大哥的脸面可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