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就这。”“帮个忙就成朋友了,那你的朋友应该挺多的。”“若这个忙是挽救了他性命呢?”姜滢阮微微一愣,这倒是挺有说服力的。元祺勾唇一笑:“怎么不说话了?”“怪不得人家不计较你在此处打砸,你于他有救命之恩,他怕是巴不得赶快还清你这个恩情。”“那可不,所以他这店的损毁还有他自己的功劳呢。”“什么意思?”元祺靠近她耳边,压低声音道:“若非有叶老板从中周旋,我此番行动又怎会如此顺利?”闻言姜滢阮忙双手捂了耳朵,他这是在说什么?意思是叶老板是他的线人吗?敌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就这么随口同她说了?他们官界的来来往往她可一点都不想知道。元祺掰开她的手,不解道:“你这是何意?”姜滢阮撒开他的手重新捂上:“我什么都没听见,你的秘密我不想知道。”往往短命者不是因为死于话多就是因为知道的秘密太多。元祺瞪大了眼睛:“你莫不是怕我灭了你的口?姜滢阮,你可太没良心了!”姜滢阮干笑两声,缓缓放下了手。“三殿下,我自是知道你不会伤我,我就是对商政往来不感兴趣,况且你的事情若非公众皆知,最好也不要透露的如此随意,万一我是什么有心之人,指不定第二天你就麻烦上身了。”“事不避你是因我信你”,元祺俨然一副受伤的神情:“只可惜我一片丹心好似全然付之了东流,原来长宁郡主一直都对我心存有戒。”姜滢阮眼皮直跳:“你这是矫情个什么劲…”元祺不再搭话,默默喝起了酒。姜滢阮良心过不去了,索性夺了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元祺,若我说从见你第一面我就信你你定是觉得假,但是相识以来我从未真正防备过你,此言绝对无虚。”元祺眸光微闪,莫名有一种付出得到了回报的满足感。“三殿下,感谢你的真心”,姜滢阮伸手够了酒壶给他斟满一杯,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随后朝他举杯:“得友如此,是我的荣幸。”元祺笑了,很难不承认他是有些感动的,一直以来他口口声声拿她当小丫头片子看,但其实他是极其欣赏她的,她孤傲、倔强,是这世俗之中与众不同的存在。他当然明白她非有意警戒于他,她只是多年以来自我保护惯了而已,防御是本能,可她这几句话确也是真心。元祺亦端起了酒杯,笑容明媚:“与君相交,亦是我的荣幸。”两人冁然而笑。一旁元璟衍却是神情愈发低沉。从方才那二人交头接耳他就关注到了,因戏台上锣鼓声太大,他一直也未能听清两人说了些什么,虽不知究竟,但眼下看着他们言笑晏晏,定是聊了什么开心的。元璟衍拿捏酒杯的手指不自觉越收越紧。因有元祺稍作讲解,戏唱到后半段时姜滢阮已经慢慢看进去了。一曲结束,故事了结,男主最终痛失爱人。姜滢阮感慨的同时不经意抬眸看了叶老板一眼,却见他神色落寞,情绪不太对劲的样子。“先前只听闻来客酒楼大当家才华横溢,今日一见叶老板当真不负所闻,不仅酒楼经营的好,戏也写的如此动人,若非亲见叶老板言笑无忧,怕是要以为戏中悲剧是作者亲历了呢。”姜滢阮微笑客套一番,却未曾想在场两人皆是脸色微变,一个是叶老板,一个是元祺。姜滢阮心中一跳,突然悟了些什么,转瞬间接收了元祺的眼神示意,姜滢阮更加确定了心中猜想。正琢磨着该不该道歉,叶老板却是一声苦笑,看向姜滢阮敬重道:“长宁郡主聪慧过人,不愧是三殿下看重之人。”“啊?”,姜滢阮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叶老板可莫要误会了什么,我与三殿下意气相投,是互相欣赏的朋友,绝非风月之情。”叶老板哈哈一笑:“郡主多虑了,在下绝无多想,郡主和三殿下皆为性情中人,惺惺相惜是难得,这世俗之中知己情分难能可贵,在下实是羡慕。”元祺却是“哼”了一声:“谁要跟她做知己,这丫头整日没大没小,你如此这般说她日后怕是更要无法无天了。”姜滢阮也撇了嘴:“谁跟他是知己,叶老板许是看走眼了,我和他感情平平。”元祺看她:“又开始了是吧?”“如何?”元祺转而看向叶老板,手一摊:“你看吧,就这么无法无天。”姜滢阮不服输:“你就好了?不是你欺负我的时候了?”“我何时欺负过你?”“你方才还敲了我的头!”“那我是…那是…我是教育你。”“你看哪个夫子是这般教育人的?”“我又不是夫子,我充其量算个兄长。”“我呸…”“你们瞅瞅,是不是没大没小?”“……”“我说姜滢阮,我好歹年长于你,怎么算都是你的兄长,你不如乖巧一点随阿衍唤我一声三哥”,元祺说着大臂一挥胳膊搭在她肩上,阔气道:“以后哥哥罩你!”姜滢阮嫌弃的拍掉他的大手:“我有哥哥。”“你大哥如今可离你远着呢。”“那又怎样。”“我这个近在眼前的现成兄长不比千里之外的大哥靠谱吗?”“不靠谱不靠谱不靠谱…”“我说你…”“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周围几人围观着像三岁小孩儿一般斗嘴的两人,不禁都偷笑起来。:()了了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