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自唇边渗出,冷汗沿额角滑落,流莺的面色苍白如纸,眸中尽是不可置信。
“莺莺,时候不早了,该送你上路了~若要怨,就怨自己不该染指郝小姐的男人吧。”耳畔传来透着丝丝寒意的轻声细语,下一刻,一阵猝不及防的剧痛将流莺从悲恸思绪中猛然抽离。
她匆忙凝聚内力,试图为自己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如今的她,早已不再是那个弹指间毁天灭地的圣皇强者,而不过是一条不着寸缕、毫无半分自保之力的柔弱雌犬,她唯有满心绝望的看着馨儿将那染满鲜血的利刃再次刺向自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璀璨银影骤然从旁疾射而出,下一瞬,便已将馨儿扑倒在地。
流莺定睛望去,这才发现来者竟赫然是方才被支去更衣的媚儿。
两位女子二话不说,便如疯魔般扭打在一起,虽是菜鸡互啄,却招招致命,不过数息的功夫,二人便已伤痕累累,双双跪倒在地。
“媚儿?!你疯了吗??!为了一条毫不相干的母狗燃烧自己的内丹??!”馨儿的声音早已失去了往昔的温婉镇定,变得近乎歇斯底里。
媚儿的气息此刻也已紊乱至极,话音里夹杂着粗重的喘息,“我才不在乎那条蠢狗是死是活!但为了主人,我绝不能让她死在这里!”话音未落,媚儿周身的银辉陡然爆涨,猛的朝馨儿扑了过去,她用双手紧紧扼住对方的脖颈,哪怕自身之上又平添几处深可见骨的创口,她手中的劲道也未曾有半分减轻。
没过多久,馨儿便已绵软无力的垂下了双臂,渐无生息。
“媚儿姐?你还好吗?!”流莺美目圆睁,望着横卧于血泊之中、生死未卜的两位女子,心急如焚。
她欲要上前查看,却惊觉自己的两处深穴仍被那冰冷的钢轨牢牢禁锢于原地。
百般无奈之下,她只得大声呼喊,试图将媚儿唤醒,然而,回应她的唯有一片死寂。
腹部的剧痛变得愈发难耐,流莺慌忙垂首望去,哪承想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番触目惊心的狼藉,只见鲜血正如泉涌般不断自伤口处向外流淌,在她那原本白皙嫩滑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片片斑驳陆离的血迹。
顿时,一阵彻骨的凉意自她的心底油然而起……
正当流莺要被绝望淹没之际,媚儿却仿若回光返照一般,颤抖着侧过身子,用微弱难辨的沙哑嗓音喃喃低语:“流莺,你听好……主人,为了帮你取得那延续寿元、解世间百毒的不朽灵液,不惜违逆皇命,亲自率领暗卫闯入了神陨谷……此去凶险万分,生死难料,他本不允我告诉你,可我心中不甘……你尽可以去恨他,也可以去怨他,但你一定要相信,他对你的情意……咳咳……”
媚儿的声音愈发低迷,却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主人临走前,吩咐我将后院中的女奴们妥善安置,但尚有几人不愿就此离开……你速去后院,寻到霜儿,唯有她能救得了你……咳咳……流莺,我……嫉妒你,但也感激你,你的出现,令主人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咳咳……主人,其实也不过是个受命运欺凌的可怜之人……我恳求你,一定要……活下去……替我守护…………”说到此处,媚儿的话音倏然一滞,而后便彻底没了声息,只留下流莺一人,呆呆的望着她那已然冰冷的身躯。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媚儿临终前的这番话语,流莺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但此刻的她,已无暇沉溺于儿女私情。
怀揣着绝望的心绪,她挪动起四肢,艰难的沿着钢轨蹒跚前行。
鲜血自小腹汩汩流淌,将地面染上了道道触目惊心的猩红。
剧烈的腹痛与下身经久不息的震动令她举步维艰,她的四肢渐渐无力,她的意识愈发疏离,在一次又一次的濒临高潮中,她感到自己的生命之火正在迅速燃尽。
终于,锁环又一次与钢轨上的隆起相触,在新一轮的快感洗礼当中,流莺渐渐停下了脚步。
‘就这样酸爽着死掉,似乎也不错……我大概是死法最蠢的圣皇了吧……白瑛,秦剡,对不起……我就是条没用的母狗,除了发情,什么也做不到……我不配接受你们的心意,希望下辈子,还能再和你们相聚……’
流莺轻轻阖上双眸,全身心的沉浸于这份临死前最后一抹愉悦之中,然而,就在此刻,她的脑海中竟毫无征兆的回荡起白无尘临别之际的最后一道命令,“流莺,孤命令你,像条雌犬一般,活下去。”
霎时间,无数未竟的遗憾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求生渴望被灌入脑中。
流莺的躯体好似成为了被丝线操控的木偶,全然不受控制的向着后院猛冲。
锁环在双穴的拖拽之下,与钢轨上的道道隆起剧烈摩擦,进溅出一簇簇绚烂夺目的铁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