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愣愣望着手中长鞭,鞭柄处的宝石泛着些许刺眼的光色,还有几滴碍眼的血珠,沿着她的指尖缓缓滴落。
啪嗒,那声音不重,让姜梨缓不过来。
"姜梨,你愣着干什么,快继续打呀,你看这小畜生,还不服气呢。"
姜梨顿了顿,终于抬起了头,大堂内没几个人,除了她,就是身旁出声的少女,以及在她面前跪着的,面色苍白的少年。
少年清隽的面容没有一点攻击性,唇红齿白,像一只乖顺的小白兔,偏偏他乌黑的眸子盛满了恨意,少年背脊挺得直,疼得浑身不停在冒冷汗,他还是捂着肩上伤口,死死的这么看着她。
姜梨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这才发觉长鞭上的血不是她的,是面前这个少年的。
她咬了咬唇,不知道是害怕自己也像书里面的未婚妻一样,被龙傲天男主报复,还是别的什么。
姜梨将鞭子扔到一旁,一把将少年拉起来,不顾身后少女的惊呼,凭着记忆手指掐决,将沉茕带进了自己的房里。
女人的闺房浸着浓郁的软香,虽然还不是内屋,但也充满了她的生活痕迹。
沉茕先是愣了愣,随即冷冷抽回了自己的手,身子也转向另外一边,好像多的一句话都不肯和她说。
姜梨敛眸,注意到少年紧紧攥着什么,仔细一看,他手中捏得发皱的东西,原来是两人的婚书。姜梨两眼一黑,现在的时间点正好是肉体虐待了,精神上也羞辱完了的时候。
沉茕非常记仇,以至于在书里面的后半段,沉茕莫欺少年穷的第一件事就是报复他的前未婚妻,姜家覆灭,姜梨更是被他亲自挑断了筋骨,扔到囚妖池折磨至死。
想到这里,姜梨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说些什么缓解气氛,沉茕已经出声。
"怎么?大小姐适才在堂内,当着族人的面悔婚羞辱我还不够,现在还想干什么?"
少年说到最后一个字,已经咬牙切齿,肩上皮开肉绽,被不知道多大力度抽打的伤口,又开始渗出了血。
白色的水裙扫过阶台,姜梨自顾自的坐到了软榻上,女人生得一副娇美面容,薄皮雪肌,眉眼间浸透一池浓郁春水,衬得眼尾流露几分旖旎的意味。
姜梨娇笑,歪着脑袋看着沉茕,"沉茕弟弟都不问为什么我要解除婚约吗?"
沉茕紧抿着薄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直到掌心泛红,强烈的刺痛感才让他回过神来,面前的女人是他曾经捧在掌心视若珍宝的存在,明明知道接下来她可能还要说些伤人的话,他还是忍不住顺着她问道,"我,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退婚。"
窗外清凌的日光照拂在姜梨身上,裸露在衣裙外的肌肤细腻,泛着暖玉一般的颜色,乌发被她随意用了一支银坠步摇挽起,微微垂头,便露出纤长的脖颈,"仙洲沉家惹上了祸事,整族被灭,你是因为那时恰巧不在仙洲,这才得以幸存,你我的婚事本就是家族间的利益,如今这情形,毁了婚事不也在情理之中吗"
沉茕一怔,像是被姜梨的话刺激到,透黑的瞳仁一颤,泛起剧烈的涟漪,"可是,可是你明明答应过"
姜梨撑着下巴,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好笑,懒懒看向沉茕,"答应什么?"
沉茕气得不行,黑亮的眸泛起水色,眼眶更是红透,半晌才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答应和我成亲。"
姜梨点了点头,娇纵的靠到椅背上,她像夏日绽放的荷花,极尽清绝,叫人恨不得将她寸寸亵玩,"可是,沉茕弟弟有能力保护我吗,没有的吧。"
沉茕怔怔望着姜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片刻,他终是收回视线,像是落败一般,低垂着头小声说着,"我,我。"
姜梨眉眼弯弯,起身走了过去,将少年逼到了门后,女人香软的身子贴近,柔夷慢慢覆上了少年骨节分明的手,"这些年,你一直待在宁州?"
沉茕下意识想要抽回手,却被她牢牢桎梏住,纤细白皙的五指从他指缝间插入,手指微曲,似乎要将他整只手都裹住,他不得已回了声是。
姜梨轻笑一声,玉指抚上少年俊美无俦的脸庞,鼻尖蹭了蹭少年略显稚嫩的眉骨,"你想我吗?"
沉茕颤眸,连忙偏头避开女人的吐息,指尖颤了颤,冷冷说着,"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