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赵元僖刚刚离开,张氏立刻找借口回了院子。
雪天路滑,加上张氏神思不属,一路上跌跌撞撞,摔了好几跤,头发散乱,钗环歪斜,大氅上满是污迹。
她却好似不知道疼一般,只顾着往回走。
一回到院子里,张氏立刻将所有下人遣走,连秋月都没留下。
关上门,她抖着手,将所有值钱的物什全部翻出来。
只是前段时间打造那支酒壶花了太多钱,手中的金银珠宝所剩无几,张氏俯下身,从床底抽出一块木板,翻出藏在床板里的地契,一把抓在手里。
看着满手的铺子、房产,这才稍稍安心。
走!立刻走!这王府一刻也呆不得了!
她胡乱的将满手的契书塞进包袱里,脑子里一片浆糊。
“笃笃。”
敲门声响起,张氏吓得一激灵,如惊弓之鸟般,立刻抱起包袱,缩进了床角。
来了!来了!杀她的人来了!
“咔哒咔哒。。。”牙齿不受控制的打颤,张氏更往里缩了缩。
“主子?主子?”
秋月提来热水,想替主子梳洗一下,今早也不知过于疲惫还是怎的,主子一路上手脚发软,扶都扶不住,连带着自己也摔得不轻。
秋月的声音恍惚间传入耳中,将张氏拉回现实,只是她牙齿打颤实在说不出话来。
任由秋月焦急地在门外呼喊。
她狠狠的咬住舌尖,直到腥甜的血液涌入喉间,理智战胜了恐惧,张氏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理智回笼,张氏意识到一个问题。
不、不能走!
现在走,大内立刻就会察觉,她岀不了城。
错了错了,甚至岀不了王府大门,她的身契还在王府里。
当初帮老二做下那些事,为了拿捏她,老二至今握着她的身契没有将她放良。
王府出不去,可她不想死!
好不容易走到今日,难道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要让一切前功尽弃吗?
不不不,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眼下最要紧的是不能漏出破绽。
没人知道,连秋月都只是听命行事,并不知道酒壶中的乾坤。
张氏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耳光,颤抖的身体逐渐平息下来。
冷静!
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能从一个丫鬟走到今日,张氏也不是吃素的,她软着手脚去给秋月开门。
“主子,奴婢替您梳洗一下吧,天色尚早散朝还早着呢,您先休息一会儿。”
看着秋月端着的水盆,一个计划浮上心头。
“不必。。。”嘶哑的声音将张氏自己都吓了一跳,她接过水盆,吩咐秋月在门口等着。
“你在门口守着,没我的吩咐,不能放任何人进来。”
张氏仔细的将屋里的东西一一放回原位,并没有换下摔得脏兮兮的衣裳。
赵元僖在回府的路上撞上了上朝的大部队,等回府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此时的他面色惨白,但还能自己走路,守门的门子连忙上前帮忙,将人背回了主院。
王妃在第一时间接到消息,遣人去请大夫的同时,让人拿了牌子进宫请太医。
躺在床上的赵元僖还责怪她大动干戈:“别惊动了宫里,我没事,父皇、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