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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怯懦（第2页）

经过宴席后，初棠便是陆家正式的嫡亲长孙女，一时间风光无两。

这日初棠服饰了老夫人午睡后刚走出明辉堂，就在莲花池看到姜凝雪的身影。

姜凝雪一袭雪狐裘，衬得肌肤胜雪，眉眼如画。

她随意地把玩着手中暖玉雕琢的梅花，漫不经心地站在池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初棠的心猛地一缩，下意识地躲到了假山后面，粗糙的假山石硌得她手心生疼，却不及心底的刺痛。

“小姐，您躲什么？”春桃不解地问，声音压得很低。

初棠咬了咬下唇，目光紧紧锁住姜凝雪的身影。

“她……她没看见我。”

“就算看见了又如何？小姐您如今是陆家的嫡亲长孙女，身份尊贵，何必畏首畏尾？”春桃语气中带着一丝鼓励。

初棠苦笑一声。

身份尊贵？

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一个永远活在她阴影下的替身。

“春桃，你不懂……”初棠的声音低不可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她想起多年前那个寒冷的冬日。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整个姜府都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雕梁画栋的屋檐上挂满了冰棱，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姜府的庭院里，梅花傲雪盛开，暗香浮动。

景色虽美，却丝毫温暖不了初棠冰冷的身体。

那时她不过七岁，衣衫单薄，破旧的棉袄根本抵挡不住刺骨的寒风。

她哆哆嗦嗦地端着一盆热水，走向姜凝雪的房间。

小小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格外孤单无助。

房间里温暖如春，炭火烧得正旺。

姜凝雪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脸的不耐烦。

“怎么这么慢？冻死我了！”

初棠小心翼翼地将水盆放在地上，低着头不敢看她。

“水温怎么样？”姜凝雪漫不经心地问。

“回……回小姐，奴婢试过了，不烫。”初棠的声音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

姜凝雪伸出纤纤玉指，在水里轻轻一点。

“烫死了！你是想烫死我吗？”她猛地站起身，杏眼圆睁，怒视着初棠。

不等初棠解释，她一把抓起水盆，将滚烫的热水泼在了初棠身上。

“啊！”初棠发出一声惨叫，滚烫的热水顺着她的脖子流进单薄的衣衫里，灼烧着她的肌肤。

剧烈的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

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姜凝雪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冷眼看着她，语气冰冷：“下次小心点！再烫到我，你就死定了！”

屋里的丫鬟婆子都低着头，装作没看见。没有人上前扶起她，也没有人关心她身上的伤。在她们眼里，她不过是个卑贱的奴婢，任打任骂。

初棠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冰冷刺骨。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在初棠单薄破烂的衣衫上，很快便融化成冰水。

她跪在姜府奢华的庭院中，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