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爱一个人,还是放弃爱一个人,都是很累的事情,她本就大病初愈,实在没有力气去管。
见她似乎是要挂断电话,穆西海急忙道:“等等!绵绵去哪了?”
“你把它送到哪里去了?现在是和你在一起吗?我也是它半个主任,有权利知道它的下落!”
江中月呼吸一滞,视线穿过窗户,缓慢地落在了那个被花瓣覆盖的小土堆上。
她听见自己开口,声音木木的。
“它死了。”
“在……十年前。”
穆西海的瞳孔骤然一缩。
手机里传来滴滴的忙音,周围一片死寂,他的大脑中却仿佛有惊雷轰然炸开。
绵绵……十年前就死了?
怎么会?
他死死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疯狂在记忆里搜寻十年前发生的事情,终于在尘封的角落里拽出了那时的情景。
江中月红着眼眶,拉着他的衣袖恳求:“哥,我有事要出去一周,王姨请假了,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下绵绵?”
那时候他说怎么做的来着?
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便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那只小猫……曾经那么黏他,被他从大雨中捡回来,和他的阿月一起悉心养大。
可他却整整一周都没有回别墅,让那个柔软的小生命活活饿死在空无一人的黑暗里。
穆西海恍惚中突然想起,江中月似乎就是从那之后,才开始“听话”的。
他为什么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江中月的“有事出去一周”是去医院,没有发现回来后她怀中抱着的小猫早已经僵硬。
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自以为是地,一意孤行地,做着自己认为对她“好”的事。
穆西海捂住自己的脸,心头一团乱麻。
绵绵死了,可他居然还口口声声要阿月把它送走,因为凌绘心随口扯的一句猫毛过敏。
他其实并没有想要真的送走绵绵,他只是,只是想要用这件事来刺痛江中月,好让小姑娘知道疼了以后远离他。
明明这十年里,该痛的都已经痛过,心脏早该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