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到此话面露犹豫,他最终找个借口离开,谎称闹肚子想去厕所。
“胡勇进,你来搬。”孔硕华回头一看,他发现早不见人影,只得气急败坏地自己来,想要一脚踢翻地上的手炉。
楚千黎略一侧步,拦在孔硕华面前,她轻描淡写道:“孔硕华,现在停工还不晚,待到香火烧尽,必有磅礴大雨,三日之内巨石滚落,日后银隆山附近更是山体滑坡、伤亡众多……”
“胡说八道!”孔硕华气愤地踹翻手炉,“那我直接踢灭这香!”
圆滚滚的手炉滴溜溜地飞向一边,连炉内的香灰都凄惨地散一地,但点燃的长香却没有熄灭,仍然在慢慢地燃烧。
银隆村人看到此景皆愤愤,在旁边放声大骂孔硕华。
孔硕华见状,他原地跳几步,猛地将其踩灭,似乎这样才解恨,还洋洋得意地回头看道袍少女。
楚千黎不慌不忙,她长叹一声:“此山原名隐龙山,害怕喊破它的真名,这才改名银隆山,你这么做恐怕激怒龙威。”
孔硕华冷笑:“装,接着装,我今天非把你送派出所教育一番……”
下一秒,楚千黎猛地举起幢幡,她在空中摇晃一圈,高声道:“玉清始青,真符告盟,推迁二牛混一成真!”
“五雷五雷,急会黄宁,氤氲变化,吼电迅霆,闻呼即至,速发阳声!”1
孔硕华欲来捉楚千黎,骂道:“什么鬼……”
正值此时,晴空发出一声巨响,瞬间惊住在场众人。
没过多久,清澈的天空便聚集起离奇雨雾,犹如巨龙盘踞在林木之上,声势浩荡地威压下来。
电闪雷鸣,狂风呼啸,这阵雷雨来得迅猛,就像在回应楚千黎的法咒!
飓风差点将遮阳棚直接掀翻,猛烈狂风让身着夏衣的人们浑身冷飕飕,紧接着就是倾盆暴雨,犹如决堤的瀑布,哗啦啦地往下流。
“下雨了!下雨了!”
“刚刚还是大晴天,没说今天会有雨……”
“好痛!这不是雨吧!?”
“这怎么还有雹子?隐龙怒了,隐龙怒了,我记得好多年前就有一回……”
开采现场的众人逃窜着躲雨,他们不敢聚集在遮阳棚下,又没法贸然地站在简易楼旁,唯恐暴雨大风将一切摧垮。
孔硕华等人猝不及防被浇成落汤鸡,一时竟不顾上呼风唤雨的楚千黎。
他们在空地上狼狈地找地方躲藏,却根本就没有落脚之处,在大自热的雷雨面前,人是如此渺小而微不足道。
谈暮星已经撑开伞,他护着楚千黎往外走,打算去找王萍会合。
楚千黎挥着道袍袖子,她冻得浑身打颤,呜咽道:“好冷好冷好冷,闪电打伞是不是有危险啊?”
“但还有冰雹,穿雨衣也危险……”谈暮星无奈道,“你搞得动静太大了。”
“这怎么能算我搞的?我就只知道会有雨,老天没跟我商量细节啊!”
这阵雷雨加冰雹就如巨龙过境,空中异象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后就雨过天晴,只剩泥泞糟烂的现场。
灼灼烈日重新悬挂高空,没多久地面重归高温,仿佛暴雨只是一场梦。
村长等人还算有经验,他们见楚千黎做法就准备要跑,不像孔硕华被冰雹砸得晕头转向。
孔硕华现在浑身湿漉漉,他的衬衣难堪地黏在身上,锃光油亮的黑皮鞋也遍布烂泥,惶恐道:“刚刚那人呢?刚才的小姑娘在哪儿?”
混乱中,楚千黎早就不见踪影,银隆村的人自然不会作答。
少女少年就像银隆山的风雨,他们匆匆地赶来,转瞬就悄然退场,只留下一串警世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