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朝前迈了一步,欲拉近二人的距离,可她的灵台忽然翻搅,耳中嗡鸣不止,浑身滚烫起来,后背的皮肤火烧火燎。
“殿下,灵胎初入灵台,需得调和。”貔貅开口道。
木离连忙坐下屏息凝神。
“师尊。”木叽一步上前,停在了她身旁。
清河面上惊了惊,脚步微动,似乎要往前来探,却又顿住,转身便要走。
木离试着起身,却觉体中似有一簇火焰越烧越旺,后背的皮肉似被撕扯,钻心似地疼痛,她撑着一点力气,祭出铜镜,青色的光芒撞向清河,他袖中的铜镜发出叮一声响。
她扭头叮嘱木叽道:“不能让他走了。”
清河眼见两镜相撞,脸色大变,不管不顾地紧紧捂住铜镜,手背被青光刺破,鲜血横流,人却飞奔而走。
玄光剑雪芒一闪,木叽紧随其后。
二人追得远了,清河捂住伤口,回头去看,来人的面目确实比他印象中的谢烬渊年轻了不少。
见到自己回头,他竟然露出了些微笑意:“清河道友。”
这个称呼。
清河心中愈觉古怪,沉吟须臾,嘴唇动了动,低声道:“你是哪一个?”
第67章誓印
清河初见谢烬渊是在玄天峰上,梓芜派谢烬渊,他听说过这一名号,先是在宗门大比之上夺取玄光剑,又意外在幻境中得到了千魂引,是宗门后起之秀,是诸道口中如今的天资第一人。
在谢烬渊之前,这诸道口中的‘天资第一人’可是掌门,度虚道君,李孟寒。
他那日自丹炉房出来,见到山门外立着一道颀长人影,素白道袍全无纹饰,腰间坠着菱纹青玉珏,是梓芜派的道人,可是他却并没有上山的意思。
清河离得近了些,才看清他的样貌,瞧着十分无奈,只听他道:“下来。”手掌轻抚过他的右肩。
定睛一看,他肩上停着一片蜷缩的枯叶。
清河听见了木离的声音:“我不下去,在梓芜山上原以为你是好人,现在为了个破匣子,就要来向我师尊告恶状,谢烬渊,枉费我一片苦心。”
他就是谢烬渊,清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谢烬渊仿佛察觉到他的存在,忽地调转目光朝他望来。
清河惊了惊,唯恐被他看穿了玄变诀,便不敢再偷听,走得远了。
后来,却也没听说他当日见过李孟寒。
清河细看眼前的这个‘谢烬渊’,说起来,他同几百年前年轻时的模样确实一模一样。
他停住脚步,又问一遍:“你是哪一个?”
谢烬渊也停步,将玄光剑收至背后,笑道:“是我将铜镜给了你。”
清河瞪圆了眼,听他顿了一瞬,缓缓道:“灵犀天与隔埃尘,清河,莫不是忘了你我相约一誓。”
“灵犀天与隔尘埃。”清河如遭雷击,连退数步,“真是你!原来你真是灵山道人!”他的膝盖发软,整个人脱力般地半跪到了地上,仰望着来人,见他越走越近,身姿挺拔,步履轻缓。清河犹不敢信:“你……你如今怎么会变成了这样?”为何是金丹修为?而这颗金丹分明是兽的妖丹。
谢烬渊停在了他的面前,脸上不辨喜怒,眉目清朗,只微垂首凝视他:“我让你将铜镜留在灵犀洞,你为何不照办?”
清河背心起了一层冷汗,错开眼神,目光却落到了他的右脖上,原本那一道狰狞的疤痕消失了。他惊道:“你换了一副皮囊?”脑中思绪飞转,又端详起眼前的熟悉又陌生的谢烬渊。
这一面铜镜,确是灵山道人予他的,百年之前,元宗暴毙,他随宗门入凡尘绞杀灵山道人,以正宗令。可惜遍寻不到灵山道人,可天地之间无影无踪。清河顺着灵山道人的密道通往了阴阳幻境,一时迷了方向,一路兜兜转转竟到了昆仑山间的灵犀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