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颂终于不像刚刚似的插科打诨,他推着秋臻离开了病房,外面的走廊里很安静。
他坐在长凳上,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双手交叠,脸上终于卸去了日常吊儿郎当的笑容,先是沉默地出了一会儿神。
“当初追靳桥,我是认真的,但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扯了扯嘴角,眼神逐渐对焦,他看向秋臻,“现在我不想喜欢他了,也是认真的。”
“不想喜欢?跟不喜欢有区别。”秋臻一阵见血地指出。
秋颂短促地笑出了声,他抬头靠着墙,等笑容冷淡后,他悠悠开口:“靳桥太难追了,我不想要他的喜欢了。”
他看向秋臻,露出一个凄凄的笑:“追人很累的,你这种冷血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秋臻眸光闪烁了一下。
叔侄俩对于如何在对方伤口处插刀最疼,向来是得心应手。
“你现在是准备来游说我吗,对靳桥的印象改观了?”秋颂反问。
秋臻摇头,“从性格上看,你跟靳桥从一开始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离婚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我很担心你的状态——”
他说着说着目光却看向了前方,然后没再说话,秋颂不解地偏头看过去。
靳桥站在走廊尽头处,长长的风衣到了小腿的位置,然后灯光又在地上斜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走了。”秋臻遥控着轮椅走到靳桥身边时,两个人相互点头示意了下,然后错身进了电梯。
靳桥继续朝秋颂走过来,然后在长椅旁站定。
秋颂抹了一把脸,抬头的时候挤出笑容,用一贯的秋氏幽默口吻问道:“我猜你是来看我爸的。”
“不,我找你。”靳桥表情严肃。
他们俩去了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厅,秋颂百无聊赖地晃动着杯里的液体,空气中氤氲着温暖的香气,他没有像从前一样主动开口,所以开头的十几分钟都在沉默中度过。
靳桥目不转睛地看着秋颂,尽管一夜没睡,但他看着依然精神抖擞。不像秋颂,明明很早就睡了,但还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为什么要离婚?”许久,靳桥问道。
听见这个问题,秋颂觉得不可思议,偏过头看着窗外笑了,对面的公交站台上恰巧来了一对年轻情侣,青年似乎跟女生讲了个有趣的笑话,两个人笑作一团。
多温馨的画面啊,他却移开了视线,严肃地看向靳桥,“靳桥,民政局都去了,你现在问我原因,还有意义吗?”
靳桥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况且,你本来也不喜欢我,我主动提出离婚,对你来说也算解脱,不是么?”秋颂抱着手臂,故作轻松,“我累了,不想再跟你纠缠,而且我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确实不甜,所以我成全你——不必感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