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好了位置,接下来就守株待兔,等待目标出现。
“咦?”周鸿鸣站在池水之前,忽见一枚铜钱飞向池中,不由有些诧异。
向前望去,只见两棵斜柳生长在池水两侧,一向左,一向右,柳枝条条,翠绿的颜色映满小池。
这两株池上斜柳,刚好各有一截枝干交汇于池中央处,长在了一起。
枝干相交的地方,被人缠上了几截红布,悬挂着一枚硕大的同心锁。
又一枚铜钱被掷出,却与那枚同心锁擦肩而过,落入了池中。
透过粼粼波光,隐约可以看见清澈的池水下,布满了一枚枚的铜钱,随着水波荡漾,轻轻晃动。
“这是在做什么?”周鸿鸣不解的偏过头,看向身边刚刚投掷铜钱的人问道。
旁边那位书生打扮的青年,听见他问话便侧过身来,举止一板一眼,一股腐儒气息扑面而来。
他似乎是想先行个礼,奈何人群拥挤实在施展不开,只得作罢,“这位公子,这池中柳枝,钟天地之灵秀,据说投掷铜钱穿过锁环之中,便能有气运加身,顺心如意。”
周鸿鸣棱角分明的脸抽了抽。
这套路,让他想起了很久前的一个老骗子,那老骗子被关在天牢里,闲极无聊的时候就会讲给他一些诈骗小技巧,比如,“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个感人肺腑的故事?”
“是啊是啊!”书生身边,一个身着湖绿色襦裙的少女兴奋的接话道:“据说两位神仙相恋,不为天规所容。被罚作池边两株柳树,年年岁岁隔水相望,却永远不得相会。然而他们用情至深,无目可视却依旧拼命朝向对方,终于在湖心相遇,结成连理枝。沐云观首游历天下时,为他们真情所动,便以同心锁成就此情。”
少女穿一件淡绿色圆领对襟窄袖小衫,襦裙长摆,一副小富人家姑娘的打扮。
讲故事的时候一双葱白小手挥来舞去,一身淡绿衣裙随着她的动作上下摆动,仿佛碧湖生波,颇为养眼。
她容貌并非绝美,却殊为清秀,小脸略显稚嫩,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可爱。
这种小家碧玉的风姿,颇能博人好感。
她讲故事时,感情随着故事起伏明显,因之而悲因之而喜,尽显少女如诗情怀,一双明眸之中仿佛有星光点点。
“啧啧!”周鸿鸣摇头惊叹道:“这钱就这么好赚?赶明我也弄一个去。”
“切!”如诗情怀被骤然打断,让少女涌起一股对牛弹琴般的无力感。少女小嘴一撇,翻了个白眼嫌弃道:“不懂浪漫的乡巴佬!”
说完也不再理会周鸿鸣,而是一脸殷切的看向那书生。
与家境殷实的少女不同,这书生看起来日子过的颇为拮据,身上的素色长袍是粗布所制,各个关节处都已有磨损,甚至有的地方还打有补丁。
贫穷带给了他压力。
之前两枚铜钱不中,令他眉头微蹙,额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滴。
却又不好放下面子,朝身边的少女要钱。
只能珍而重之的从腰间再摸出一枚铜钱,持钱的手指都捏的发白。
在少女期盼到闪闪发光的眼神中,书生屏息凝神,全神贯注的努力瞄准了起来。
估计此时在他心中,就连书中那些平日里令他挠头的晦涩言语,也要比这同心锁更讨人喜爱一些。
“走了!没意思啊。”
周鸿鸣转身而去,同时向两个跟班发去了暗号。
老三和老五在旁边等候良久,终于收到暗号,立刻装作不认识的样子,挤占了周鸿鸣刚才的位置。
像两个着急又没有素质的游客一样,一顿猛挤,正好挤到了绿衫少女与书生之间。
少女与书生的关系,虽然是郎有情妾有意,却明显还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没达到把臂同游的地步,两人之间也留有些许距离。
此时被一个人挤到了中间去,少女气恼之余,也只是皱了皱秀眉,并没有恶语相向。
她却不知,一张由淫欲编成的肮脏大网,此时已经将她这只诱人的猎物笼罩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