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那她自己呢?
她的福又是什么?
“殿下,侯爷和夫人走得早。。。。。。院子空荡荡的,就丁嬷嬷一个能说真心话的人,现在却。。。。。。”
“啧。”猝不及防的吧嗒声,打断了鸾栖的哭诉。
江韶跷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掏了掏耳朵,神态随意地说:“不就是一个婆子吗,值得姨娘哭得这般凄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死了娘呢。”
“三公子有所不知,丁嬷嬷是妾身的奶嬷嬷,感情非比寻常。”怕江韶不理解,鸾栖特别强调了句,“丁嬷嬷于妾身,就如二爷于您一般。”
“祖母您听啊,她把小叔比作一个婆子。”
鸾栖抽泣声一顿,害怕地抬眼看向上手处。
大长公主信佛没错,但年轻时也曾是个张扬的主,手段了得。现如今上了年纪,仍自带雷霆般的威压。
鸾栖来宣平侯府有段时间了,她清楚地知道二爷在大长公主心里的地位无与伦比,根本就是块不可触摸的逆鳞。
“三公子可莫要曲解了妾身的意思!”
鸾栖急得声颤:“二爷风光霁月,别说是婆子,就是放眼整个世间,能与二爷媲美的都找不出几个。”
江韶唇角斜勾,故意拉长了腔调:“姨娘赶快说说,找出来的又是哪几个?”
“都消停会儿。一个个的,吵得本宫脑仁儿疼。”
沉沉一喝,让众人全都闭紧了嘴。
江聿谨叹息着摇头,“母亲怎么又开始头疼了,是不是没按时吃药?”
江聿谨一出现,大长公主的面色肉眼可见地和缓下来,鸾栖胸口的石头跟着也落了地。
庄嬷嬷佝着背说:“二爷可错怪殿下了。近些日子殿下每日都有按时喝药。只是。。。。。。院使也曾说过头疾难治。若想不复犯,殿下平日里就得平心静气,少些情绪起伏。。。。。。”
大长公主淡淡扫过鸾栖和染素汐,最后瞪向江韶:“就这泼猴,一天也闲不下来,日日惹事,本宫能平心静气才怪。”
江韶捏了块桃花酥,囫囵道:“您是如来,孙儿是泼猴,怎么闹腾都闹腾不出祖母的手掌心。”
“少嘴贫。明日一早,本宫会去神隐寺与主持共同给骍哥儿诵经。你不似你小叔,平日里一点儿正事也无,收拾收拾随本宫一道去吧。”
款步进屋的染素汐身子一僵,规规矩矩地行过礼后,默默地站在了角落。
安静得好像没有来一样。
“祖母您要去多久?”江韶问。
“至少半月。”
江韶立即摇头:“去不了去不了。半月不让孙子饮酒,孙子会死的。”
大长公主手一紧,差点儿拽断了手中的珠串:“什么死不死的!再敢胡言乱语,直接押了你去当和尚!”
江家男子本就短命,尤其对于再次经历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大长公主来说,“死”字在宣平侯府就是一个禁忌。
江韶知道说错了话,挑了块儿卖相好的桃花酥送到大长公主的嘴边,赔笑道:“祖母莫恼。孙子认错。
不过随您去神隐寺的事情,还是算了吧。佛门清幽地,实在是不适合孙子这等泼猴。
祖母您放心,孙子保证,孙子就算是不去山上,也会日日夜夜为兄长诵读往生咒的。”
大长公主自是不相信江韶每日诵经的说辞。
不过该说的已经都说了,现在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操心,暂时没有心力管教江韶。
冷哼着脸拍开糕点,却也不再多言。
江韶知道祖母这是放过了他,扯着唇,将糕点塞进了自己的嘴巴。
这时,江聿谨忽然转头吩咐丫鬟:“给染姑娘看座。”
立刻,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墙角安静如鸡的少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