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霍行川反映,继续斩钉截铁:“魔化是不可逆的,他身上的灵力很纯净。”
霍行川探过去的身子慢慢坐回来,在舌尖上把裴游意方才的话又滚了一遍。
传言都说知白仙人堕魔了,才会杀凤君,遭到天谴。
霍行川嗤笑一声,怀疑自己有毛病,怎么就着了魔似的觉得贺生山就是知白仙人呢?
他说不清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
有轻松,有窃喜……但是还有一丝丝茫然。
那他又会是谁呢?
他飞快地把脑袋这点混乱抛到一边:“谢谢裴姨,您发话我放心多了,过年我去您家给您拜年去!”
裴游意笑了一下,没在意霍行川方才的神情,慢慢喝了口咖啡,换了个话题:“这孩子是什么人?”
霍行川早有准备:“新认识的一个朋友,打算日后发展到特案局来。”
裴游意眼皮一抬:“普通朋友?”
“啊……?”
“我和你妈打小就一起玩,不到十岁就约定要坐彼此孩子干妈。”裴游意看着他叹了口气,“你们家关系闹这么僵,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你叫我一声裴姨,我就自作多情当一回长辈,你妈妈她是真心为了你好的,不论是你工作的事情,还是……”
裴游意的话霍行川听明白了。
“裴姨,我明白你的意思。”霍行川看过去,“贺生山他真就是普通朋友,之前出任务带回来的小孩,我见他可怜,打算以后带回特案局。”
听见他这么说,裴游意不好再问,点了点头把咖啡喝完,作势离开。
霍行川一口把咖啡喝了,连忙送人上了车,看车子消失才转身回到陶艺馆。
贺生山玩得投入,霍行川站在旁边好一会,他才抬头看一眼,献宝似的显摆:“看!我捏了个碗!”
他手上胳膊上,甚至连脸上都沾上的泥,两手一伸,中间是个已有雏形的花边碗。
贺生山笑起来,唇红齿白,眼睛很亮,像及了夜明之前的手机壁纸,对了,夜明说这叫少年感。
他不会是那个堕魔弑神的罪人的。
霍行川如是想。
知白一口气做了两个,其中一个碗底画了只小鸟,另一个交给了霍行川。
霍行川小学毕业就没在上过美术课,浑身没有一点艺术细胞,艺术细菌倒是长了不少,无时无刻不在把他往令人担忧的审美路上领。
因此他拿着画笔犹豫了半天:“我要是写个‘福’是不是有点煞风景。”
“……”
“您要不也画只小鸟呢?”工作人员笑眯眯问道。
于是霍行川照着旁边那个歪歪扭扭地画了一只,还想在右下角写个“霍”做标记,被贺生山一把拦住:“你不写也能认出来哪个是你的,万一出来糊成一团更不好看了。”
霍行川画的鸟比知白的大了一圈,线条横七竖八地铺上去,颇有股豪放派气质,贺生山嫌弃地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一起送进了窑里。
“我哪天去上学啊?”出来以后,知白口干在商场买了份冰淇淋,边舔边问。
“应该年后吧。”霍行川拿着菜单点好了菜,知白的冰淇淋在空调下已经有点化了。
他伸舌头把快要滴下来的奶卷回去,小口小口地舔着继续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