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面色微变,有些生理反胃。
他在心里想,既然凶手连鞋套都准备了,那看样子在这里找些关键线索是不太现实了。
各种东西散落一地,药品、染血的纱布,床头柜上放着握把印有死者指纹、但刀刃干净的水果刀。
许意卿一边打电话一边刷牙,闻言眼神一眯:“碎尸?”
案地实在二楼,老旧小区的楼道设计并不合理,非常逼仄狭小,而就是这狭小的楼道里挤满了刑警。
“老许,你可来了!”
只能寄希望于他最擅长的尸检。
于是转而问杜宇:“尸体呢?”
他自言自语,刚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但紧接着下一秒手机就响起了急促的铃声。
房间里非常凌乱,像是被暴力翻了个底朝天。
他从许意卿手里接过一根骨头,继续解释:“不能翻转的前腕骨,突出的吻骨,这都符合狗的特征。再结合短颅型头骨,可以确定是小型犬,比如京巴。”
林生盯着地上那一团团好似脚印又模糊不堪的血迹皱眉。
推开虚掩的卧室门,一幕绝对有冲击力的画面深深刻在了三个人的记忆中——
“鞋套留下的。”
拿来一看备注,是同事的名字。
最主要的,还是这尸体诡异的姿势,以及床上的骸骨。
但能肯定不是人骨。
“这是什么?”
站在东户门口的警官见到许意卿的到来,就跟看到了救星一样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已经平复下来的林生开口说:“是狗。”只有一个死者却如此火烧眉毛,那碎尸的可能性最大。
电话那头接着说:“许哥,虽然你昨晚忙到十点多,不过还是得麻烦你了,这次有点棘手。”
雪佛兰开到楼下,出示了证件,俩人上了楼。
一上车,许意卿便开口询问:“说说怎么回事。”
许意卿和林生穿戴好防护措施,走进房内。
涉及刑事案件的无名尸体、亟待确定责任方的交通、医疗事故等尸体,最好是立刻进行尸检。
林生说:“尸体是半小时前现的,死状凄惨,主要是……很渗人。”
他郑重其事警告,顿了顿,一边领着俩人往卧室走,一边做说明:“据第一批到场的民警说,他们到的时候大门是被反锁的,撞开以后来到卧室见到的就是这幅场景……地上是他们吐的,小心别踩了。”
一辆黑色的雪佛兰suV停在楼下,亮堂的车内在充满凉意的秋夜里格外显眼。
“这次是直接去案现场。我现在正在去现场的路上,会路过你家,马上去接你。”
小区门口也有不少围观的人,只不过大部分都是夜间工作者,比如附近城中村的廊妹,亦或者送外卖的外卖员,喝通宵的狐朋狗友,网吧上网的闲散人员。
大半夜同事来电话,也只可能是生命案了——
“那去了现场看吧。”
杜宇回答:“在卧室……不过我提醒一下,要有个心理准备。”
许意卿只瞥了一眼,就看出了端倪,“踩在血迹上会留下明显的脚印,事后鞋子也不好处理,所以凶手穿了鞋套。有预谋且经验老到的谋杀,确实棘手。”
“对,是狗的骨头。”林生也戴上医用手套,走到距离尸体不到半米的床头。
二楼东户和西户的门都开着,只有东户拉有警戒线,警察正在西户录笔录。
许意卿面色凝重,意识到这下案子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