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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离宫而去（第1页）

每一种策略，她都精心准备，却又一一否定。但当晨光初破晓，裴徊光真的站在她面前时，那些精心设计的台词与姿态，仿佛都失去了色彩。沈茴选择了一条最为质朴的道路，她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像是剖开自己的心，将最真诚、最不设防的想法，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面前。那一刻，她仿佛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话出口的瞬间，沈茴的心中确实掠过一丝懊悔，她自嘲自己不够聪明，成不了那勾人心魄的狐妖，也不擅使美人计那套把戏。她有的，只是皇后这个沉甸甸的身份，以及一颗赤诚的心。但很快，这份懊悔就被她抛诸脑后，因为她意识到，在这样的裴徊光面前，任何心机与算计都显得苍白无力，唯有真诚，或许能触及他的心扉。两人之间，细雪悄然飘落，如同时间静止的见证者，缓缓覆盖在青石板上，也轻轻触碰着沈茴的眼睫。那细雪，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在她的睫毛上留下一抹晶莹，随即融化，留下一丝湿润。就在这时，裴徊光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微笑，那笑容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氛围。沈茴猛地抬头，心中既有期待又夹杂着几分忐忑，试图解读那笑容背后的含义，却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完全读懂他。情急之下，她瞥见王来在院门处焦急张望，东厂的众人正等候在外，提醒着她时间的紧迫。于是，她急中生智，以一场看似随意的对话作为缓冲：“今日看这天色，怕是要大雪封路，不若我们就在此别宫多留一日，也好让我这无知的学生，有机会再得掌印大人指点一二？”多年以后，每当裴徊光回想起这一天，脑海中浮现的总是沈茴站在晨光中，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以及那份不加修饰的真诚与勇敢。那一刻，她不仅仅是一位皇后，更是一个敢于直面自己情感、勇于追求真心的女子。而这一切，都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底，成为了他生命中不可磨灭的风景。在那月华如练的夜晚，裴徊光的话语仿佛携带了古老宫墙下的尘埃，带着一丝不经意的粗犷与微妙，如同春日里不经意间吹过的柳絮，轻柔却带着一丝挑逗的气息：“咱家这厢，公务繁忙，待案件尘埃落定，还需急匆匆赶回那金丝笼般的宫闱，向陛下复命。”他的话语中，既有无奈也有洒脱，如同一幅未完成的水墨画，留白处引人遐想。沈茴闻言，嘴角轻轻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轻叹一声“喔”，那声音里藏着千言万语，又似什么都没有。她缓缓垂下眼帘，如同夜幕下悄然合拢的花瓣，将所有的情绪深锁于心。那双细长白皙的手指，不经意间在海棠袖炉的边缘游走，指尖轻触那白鹿浮雕，仿佛是在与过往的某个记忆做着无声的对话，每一次轻触都是一次内心的轻颤。裴徊光转身之际，白月下的棉氅随风轻扬，如同一道银色的河流，在夜色中划出了一道决绝的弧线。他接过王来手中沉甸甸的马鞭，那动作利落而优雅，仿佛是战场上凯旋的将军，准备策马扬鞭，再赴征途。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裴徊光与东厂的众人，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浩浩荡荡地融入了山下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串串回荡在山间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宫中的世界，是一个被规矩与束缚编织的牢笼。太监们，身上带着那一刀刻下的印记，他们的命运似乎早已注定，只能在这红墙绿瓦间默默终老。而宫女们，虽然同样身为奴仆，却怀揣着对自由的渴望。她们与太监之间的微妙关系，既是生存的妥协，也是无奈的相依。宫女们对太监的轻视，是源自于对自由世界的向往；而太监们对宫女的“欺负”，则更多是对自身不幸的转嫁与对宫女能逃脱此地的嫉妒。在这复杂的情感交织中，不乏有宫女为了寻求一时的安宁，选择依附于有权势的太监，将短暂的温暖当作是逃离黑暗前的避风港。她们中的许多人，都梦想着有朝一日能走出这扇沉重的大门，重新开始生活，而那段与太监的过往，则成了她们心中不愿提及的秘密，如同被深埋的耻辱之石，永不见天日。更有那些容貌出众的宫女，为了逃避成为皇帝玩物的命运，主动向太监伸出橄榄枝，寻求一份名为“对食”的虚假伴侣关系。在这宫墙之内，爱情与尊严都成了奢侈品，唯有生存，才是她们共同的追求。然而，对于裴徊光而言，这一切都已成为过往云烟。那些年，无论是宫女还是嫔妃，都曾试图靠近他，但如今，他已不再是那个可以被轻易接近的存在。沈茴站在檐下，目送着裴徊光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五味杂陈。她带着阿夏，一步步走向太后的寝宫，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而孤独。阿夏的震惊几乎要溢出眼眶，但她强忍住，只是偷偷地、一次次地看向沈茴，仿佛想从她的背影中读懂那份超越了身份的复杂情感。在深宫的红墙绿瓦间，弥漫着一股不为人知的暗流，即便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沈茴，心头也笼着一层难以言喻的阴云。阿夏，这位心思细腻的女官，私下里揣测着，难道皇后娘娘心中的波澜，真的是被那日无意间飘入耳中的宫女私语所激起？她心中暗想，这或许是个误解，毕竟，谁人不知，那权倾朝野的掌印大人裴徊光，对寻常宫闱之事并无半点兴趣，他的心思，深似海，难测如渊。然而，阿夏的猜测，终究只是冰山一角。沈茴心中的筹谋，早在那些细碎的风言风语之前，便已悄然生根。她随着桂嬷嬷，踏着细碎的步伐，步入太后那庄严而又不失温馨的寝宫，行过繁复的礼节后，太后勉强提起精神，温柔地让她近身而坐。太后，这位历经风霜的皇族长者，一头银丝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似乎诉说着过往的沧桑与忧虑。她的眼神，时而锐利如鹰，时而温柔似水，此刻正满含深意地望着沈茴。“裴徊光那厮，又下山去兴风作浪了吗？”太后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愤慨，仿佛是对着桂嬷嬷，又似是对着整个皇宫的命运发问。桂嬷嬷恭敬地回禀：“回太后，是的，他带着东厂的势力已离宫而去。”：（）皇后宦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