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前是一丛丛半人高带刺灌木,如今叶片掉落,露出密集的褐色尖刺很是吓人,同时也很好的杜绝了秦荽想要靠近围墙的想法。男人们很奇怪,他们自己是非常喜欢那样的场所,但是表面上又喜欢装得道貌岸然,谦谦君子的模样,也是不喜欢孩子去那样的地方。
秦荽站起身拉着巧阿婆坐下,低声道:“阿婆,你能不能帮我离开这里?”
可对于自己家中出身高贵又清白的妻子,却又不愿意付出更多的感情,多数是相敬如宾、恪守夫妻礼仪。
从屏风后走出来,秦荽一下子就愣住了,这屋里无声无息进来个人,此人正坐在桌前,就着烛光看书,那是秦荽从书房里找到的唯一一本话本。
当然,事有特例,这几条街便是如此。
深吸一口气,秦荽放下擦头的毛巾,走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根簪将头挽起来插好,这才走到桌前坐下,淡定地看着他。
“我家中有父母亲,有丈夫和孩子,还有众多亲朋好友,他们肯定要担心我的,我又怎么可能习惯得了?”秦荽抱怨道,眼睛却盯着巧阿婆的双眼,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情绪。
顺着石板小径慢慢绕到后院,后院更小,一边是从前院延伸过来的湘妃竹和带刺灌木,到中间便用石块做了隔离。
这个院子不大,正房三间,右侧是三间厢房,一间用作厨房,一间是饭厅,另外一间是巧阿婆的卧房,另有耳房和杂物房。
这些青楼妓馆集中在此,白日歇息,夜里便灯火辉煌,彻夜不熄,有人玩耍,自然不可能做到街上无人走动,于是,即便是巡夜的官兵也从不进入这几条街巡查,只不过,只要夜里离开了这几条街的范围,那就不好说了。
巧阿婆端着茶水找来,放在秦荽的桌前,笑着说:“我看太太是无聊了吧,其实啊,习惯了就好。”
“唉,我也明白。”秦荽也不过是试探一下巧阿婆,如果她能看在秦荽有孩子的份上起了恻隐之心,愿意帮自己一把倒也好说,可如今看来,巧阿婆是不愿意惹麻烦的。
左侧没有厢房,两人高的围墙地下是一排湘妃竹,一些竹叶开始泛黄,风一吹便飘摇着下落,但依然无损湘妃竹的美丽优雅。
巧阿婆给秦荽送洗澡水进来,秦荽让她出去,自己脱了衣裳泡了个澡,稍微减轻了些许身上的那种烦躁之意。
临近傍晚,夜色将至未至之际,丝乐声又起,秦荽的烦躁又有些压制不住了。
巧阿婆眼神并不闪躲,却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太太为何来此,我更不知道太太姓甚名谁,家中情况如何?但是我观太太的做派和谈吐穿着,想来是大户人家的太太,既然有人费心把你弄来这里,可想而知,是做足了万全的准备,太太烦恼也是无用的。”
“杜公子,你请我来此,究竟意欲何为?”秦荽的声音平静,没有丝毫的愤怒或者害怕,平静得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
“我看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咱们是有缘之人,不过,我对于人妻是不感兴趣的。”
说到这里,杜梓仁笑了笑,一双眼眸在烛光映照下熠熠生辉,若非是此等情景或者秦荽对他有所了解,倒也不失为一个翩翩佳公子了。
“不过呢,你们夫妻实在是有些有趣,一直在跟我们杜家做对,以至于我不得不频繁地看见你们的名字出现在我的案头。大约是看得多了,我对你的好奇逐渐变成了思念,所以。”
他意有所指看了四周,秦荽也明白他的意思,把她抓来也是你们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