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出发还没什么风,临近中午,山里刮的风大了起来。
我们赶了一大半的路,多亏了某人像饿狗一样追在后面扔树叶,我根本没敢歇息,速度就这么给提上去了。
从马背上的袋子里拿出水囊,我喝了两口,扒拉着被风吹乱的刘海。在马背上这么颠簸,掌柜儿媳给我梳的发髻都松散了几分,有些惋惜。
顾遇水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策马到道旁的树荫下,他跳下马背。看到他有休息的迹象,我问都不敢问,赶紧骑马跟上去。
按着马鞍,我一条腿还在马背上,一条腿在下面扫啊扫,脚尖触碰到地面了,我才实实在在地放心下马。
看我这猴子一样的方式,顾遇水笑了两声,他每次都喜欢看我出糗。
将包袱拿下来,我若无其事地坐在树根上解开,“头儿,我们现在可以吃午饭,休息一下吧。”
顾遇水给了我一个眼神,我就任劳任怨地找出棉布铺开,然后拿出瓜果干粮,把树下布置的像个野餐据点。
我又从马背搭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薄薄的铁丝网,在附近找了石头垒起来。简陋的空间里塞入枯枝树叶,这次我熟练运用火折子点火,把铁丝网架上。
把冷掉的包子、花卷还有打包的牛肉放上去热一热,最后我还掏出一个铁盆,在盆里倒了水,再放置于铁网去加热。
没想到搞这么精致,顾遇水愣了一会儿,“你烧水做什么?”
我:“多喝热水身体好。”
顾遇水:“难怪你包袱那么大。”
这就像女生的行李箱一样,重得好似装了一个宇宙。
我油嘴滑舌地说:“因为要给你一个家!你看我现在很会过日子吧,夸我一下?”
他过来挠我下巴,他爸爸的,又被羞辱,我怎么不长记性,不要和他邀功啊。
对于我这么大费周章地在野外搞午饭,他并没有奚落什么,而是从自己那匹马的袋子里拿出一捆青草。
对,是青草和几根胡萝卜,我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在做我俩的午饭,他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开始给两匹马喂水喂吃的,就像给车加油一样。
顾遇水看马的眼神都比看我的眼神温和,啧啧。
看着铁盆里的水沸腾,我用裙角包着双手,把发烫的铁盆从铁网上端下来,又用干净的树枝把底部烤焦的食物拨弄到边上。
放凉一会儿,拿上一个花卷,烫得我手指像在弹钢琴。
把烤糊的外皮撕掉,我挪到少年面前,把热气腾腾的花卷递给他。
“顾遇水,趁热吃。”
“你想烫死我?”
“我给你吹吹。”
“让我吃你口水?”
屁事真多,打你个降龙十八掌你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