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也懂,有?多少能力干多少事儿,我现在?给他安排的,就是最适合他的职位。”池靳予把剥好的虾肉放到南惜碗里,慢条斯理拿下一只,“等他真有?了长进,我自?然会考虑调他去别处。”
顿了顿,目光带着一丝嘲讽地望向池昭明本人:“或者他也可以自?己找工作,我不?会干涉。”
“行了。”池昭明一张脸又红又黑,“妈,你别说了,丢不?丢人。”
以前他总向南惜吐槽,自?己在?大哥手下郁郁不?得志,满腔抱负无法?施展,都是大哥故意使绊子,他才一直没法?在?事业上有?所突破。
可现在?,他的平庸无能,愚蠢窝囊,就这么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她面前。
最后?一条遮羞布也被扯开,他无地自?容。
田蕙云哪有?这么细腻的心思,察觉到儿子情绪,脾气?倒上来:“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我是为了你低声下气?……”
“谁要你低声下气?了!还嫌不?够丢脸吗?”池昭明红着眼扫过去,“我求你了不?要管我了!”
“池昭明。”男人嗓音平和?,虾肉放到隔壁碗里的动作无比温柔,却又带着隐怒的威严,“刚才有?三次,对母亲没有?用敬称。大呼小叫,言行无状,请家法?还是跪祠堂,你自?己选。”
池昭明忿忿咬唇,看向池苍山求救:“爸……”
“你去跪祠堂吧。”池苍山闭了闭眼,起身,“我有?点累,你们吃。”
饭桌气?氛变成这样,南惜突然有?点无措,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吃。虽然这一切都没有?影响她心情,但总觉得表现得太没心没肺,很不?合时宜。
田蕙云和?池昭明也先后?离开了,她拿着筷子的手没再?动。
直到又一只剥好的虾肉,被男人喂到她嘴里:“好好吃饭,别管他们。”
“这一桌都是你的。”
南惜嚼着清甜鲜嫩的虾肉,弯了弯唇。
好像自?从嫁给他,很多她担心过的事情都迎刃而解。
没有?婆媳矛盾,也没人给她立规矩,她依旧像出嫁前一样,被他宠成了公主。
家宴不?欢而散,所有?人各怀心事地离席,她也能不?受丝毫影响地尽情享受一整桌佳肴。
他做到了,让她不?需要看任何人眼色,随时随地随心所欲。
“你什么时候把他调走的?”饭后?,南惜端着果汁在?院子里晒月亮,腿搭在?他的腿上,“是为我出气?吗?”
“我不?会假公济私。”他有?一下没一下揉着她的腿,像按-摩。看见她努嘴轻哼的时候,笑了笑:“我是明目张胆给他穿小鞋。”
南惜满意地凑过去:“池总,你好坏。”
男人好整以暇地抬眸:“不?喜欢吗?”
“喜欢。”她笑着亲在?他脸颊,双眸水汪汪又璀璨,像湖面倒映着满天星光。
池靳予轻轻捧着她脸,转过头,捕捉她唇瓣,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贴着她低声重复:“再?说一遍,喜欢。”
南惜仿佛听见心脏里噼里啪啦有?什么东西燃烧起来的声音。
近在?咫尺的棕眸被墨色浸染,比黑夜还要浓郁。
她脑海里着魔似的,不?停重复着那两个字——
喜欢。
突如其来的联姻,一切都发生得顺理成章。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太有?魅力,但她只把他当?成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她没想过,也不?敢细究自?己对他的准确定义,到底是一个超出预期的丈夫,一起生活的优质伙伴,给予她精神和?身体双重快乐的男人,还是……她已经对他动心,喜欢上他。
池靳予发现她失神的模样,略微挫败地垂了垂目光,但只有?那短促的一瞬。
几?不?可见的失态过后?,依旧温润纵容,带着一点暧昧的调侃:“看把你紧张的,要不?要去吃宵夜?”
南惜正?愁怎么摆脱那阵无名情绪,一听有?吃的,忙点点头:“好。”
碗里是开水冲的鸡蛋花,几?个桂花汤圆,淋上香味浓郁的酒酿。桌上还有?星星形状的绿豆糕,和?像包子一样圆润的玫瑰软酥。
刘姨又给她冲了杯牛奶。
“少夫人喜欢燕麦奶,下次记住了。”池靳予态度温和?地对刘姨说。
刘姨连连应下。
虽然他们俩一个月只回?来一次,但老宅上上下下都不?敢怠慢,习惯喜好全刻在?脑子里。